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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古今图书集成医部》博物汇编艺术典医部全录卷504至卷517之1·

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五百四

医术名流列传

上古

僦贷季

按《素问》:岐伯曰:色脉者,上帝之所贵也,先师之所传也。上古使僦贷季理色脉而通神明,合之金木水火土,四时八风六合,不离其常,变化相移,以观其妙,以知其要。欲知其要,则色脉是矣。色以应日,脉以应月,常求其要,则其要也。夫色之变化,以应四时之脉,此上帝之所贵以合于神明也。所以远死而近生,生道以长,命曰圣王。

按《路史》:神农命僦贷季理色脉,对察和齐摩踵,訰告以利天下而人得以缮其生。【注僦贷季,岐伯袓之师也。天师岐伯对黄帝云:我于僦贷季理色脉,已二世矣。】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僦贷季,黄帝时人,岐伯师也。岐伯相为问答,着为《内经》云。

岐伯

按古《三坟》:皇曰:岐伯天师,尔司日月星辰,阴阳历数,尔正尔考,无有差贷【疑作忒,】 先时者杀,不及时者杀,尔惟戒哉!

按《灵枢经》:黄帝问于岐伯曰:余子万民,养百姓而收其租税,余哀其不给而属有疾病,余欲勿使被毒药,无用砭石,欲以微针通其经脉,调其血气,荣其逆顺出入之会,令可传于后世,必明为之法,令终而不灭,久而不绝,易用难忘,为之经纪,异其章,别其表里,为之终始,令各有形,先立《针经》。愿闻其情?岐伯答曰:臣请推而次之,令有纲纪,始于一终于九焉。

按皇甫谧《甲乙经》序:黄帝咨访岐伯、伯高、少俞之徒,内考五脏六腑,外综经络,血气色候,参之天地,验之人物,本之性命,穷神极变而针道生焉。

按《帝王世纪》:岐伯,黄帝臣也。帝使伯尝味草木,典主医病经方,《本草》、《素问》之书咸出焉。

按《通志》三皇纪:帝察五运六气,乃着岐伯之问,是为《内经》。或言《内经》后人所作,而本于黄帝。

按《外纪》:帝以人之生也,负阴而抱阳,食味而被色,寒暑荡之于外,喜怒攻之于内,夭昏凶札,君民代有,乃上穷下际,察五气,立五运,洞性命,纪阴阳,咨于岐伯而作《内经》,复命俞跗、岐伯、雷公察明堂,究息脉,巫彭、桐君处方饵,而人得以尽年。【释义】 五气,谓五行之气,即所谓湿凉寒燥温也。五运,谓甲己土、乙庚金、丙辛水、丁壬木、戊癸火也。

按《路史》:黄帝极咨于岐、雷而《内经》作,谨候其时,着之玉版,以藏灵兰之室。演仓谷,推贼曹,命俞跗、岐伯、雷公察明堂,究息脉,谨候其时,则可万全。【注《道基经》云:仓谷者,名之谷仙,行之不休可长久。王莽篡位,种五粱禾于殿中,各顺色置其方面,云此黄帝谷仙之术。《黄帝元辰经》云:血忌阴阳精气之辰,天上中节之位,亦名天之贼曹,尤忌针灸。《素问》云:谨侯其时,气乃与期,能合色脉,可以万全矣。帝使岐伯尝味百药,主典医病。故《家语》云:黄帝尝味草木。】

按《内经》序:岐伯为黄帝之臣,帝师之问医,若为《素问》、《灵枢》,总为《内经》十八卷,唐太仆王冰次注,为医之袓书。脉理病机治法针经运气,靡不详尽,真天生圣人以赞化育之书也。今行世。

雷公

按《素问》:黄帝坐明堂,召雷公而问之曰:子知医之道乎?雷公对曰:诵而颇能解,解而未能别,别而未能明,明而未能彰,足以治群僚,不足以至侯王。愿得受树天之度,四时阴阳合之,别星辰与日月光,以彰经术,后世益明,上通神农,着至教,疑于二皇。帝曰:善!无失之。此皆阴阳表里,上下雌雄,相输应也。而道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中知人事,可以常久,以教众庶,亦不疑殆。医道论篇,可传后世,可以为宝。雷公曰:请受道讽诵用解。帝曰:汝受术诵书,若能览观杂学,及于比类,通合道理,子务明之,可以十全。即不能知,为世所怨。雷公曰:臣请诵《脉经》上下篇甚众多矣。别异比类,犹未能以十全,又安足以明之?黄帝曰:呜呼远哉!闵闵乎若视深渊,若迎浮云。视深渊尚可测,迎浮云莫知其际。圣人之术,为万民式。论裁志意,必有法则,循经守数,按循医事,为万民副。故事有五过四德,汝知之乎?雷公避席再拜曰:臣年幼小,蒙愚以惑,不闻五过与四德,比类形名,虚引其经,心无所对。黄帝在明堂,雷公请曰:臣授业传之行,教以经论从容,形法阴阳,刺灸汤药,所滋行治,有贤不肖,未必能十全。若先言悲哀喜怒,燥湿寒暑,阴阳妇女,请问其所以然者?卑贱富贵,人之形体,所从群下,通使临事,以适道术,谨闻命矣。请问有毚愚仆漏之问,不在经者,欲闻其状。帝曰:大矣。

按《灵枢经》:雷公问于黄帝曰:细子得受业,通于九针六十篇,日暮勤服之,近者编绝,久者简垢,然尚讽诵弗置,未尽解于意矣。外揣言浑束为一,未知所谓也。夫大则无外,小则无内。大小无极,高下无度,束之奈何?士之才力,或有厚薄,智虑褊浅,不能博大深奥,自强于学若细子。细子恐其散于后世,绝于子孙,敢问约之奈何?黄帝曰:善乎哉问也!此先师之所禁坐,私传之也,割臂歃血之盟也。子若欲得之,何不斋乎?雷公再拜而起曰:请闻命于是矣!乃斋宿三日而请曰:敢问今日正阳,细子愿以受盟。黄帝乃与俱入斋堂,割臂歃血。黄帝亲祝曰:今日正阳,歃血传方,敢有背此言者,反受其殃!雷公再拜曰:细子受之。黄帝乃左握其手,右授之书:曰:慎之慎之!吾为子言之!凡刺之理,经脉为始,营其所行,知其度量,内刺五脏,外刺六腑,审察卫气,为百病母,调其虚实,虚实乃止,泻其血络,血尽不殆矣。雷公曰:此皆细子之所以通,未知其所约也。黄帝曰:夫约方者,犹约囊也。囊满而弗约则输泄,方成弗约则神与弗俱。雷公曰:愿为下材者,弗满而约之。黄帝曰:未满而知约之以为工,不可以为天下师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雷公为黄帝臣,姓雷名斅,善医,有《至教论》、《药性炮制》二册行世。

俞跗

按《史记》扁鹊传:上古之时,医有俞跗,治病不以汤液醴洒,镵石挢引,案杭毒熨,一拨见病之应,因五脏之输,及割皮解肌,诀脉结筋,搦髓脑,揲荒爪幕,湔浣肠胃,漱涤五脏,练精易形。

按《说苑》:中古之为医者曰俞柎。俞柎之为医也,搦脑髓,束肓莫,炊灼九窍而定经络,死人复为生人,故曰俞柎。

按《韩诗外传》:逾跗之为医也,(木弱)木为脑,芷草为躯,吹窍定脑,死者复生。

少俞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少俞,黄帝臣,俞跗弟也。医术多与其兄同。

巫彭

按《路史》:黄帝命巫彭桐君处方,盄饵湔澣刺治,而人得以尽年。

桐君

按陶宏景《本草》序:桐君有《采药录》,说其花叶形色;《药性》四卷,论其佐使相须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少师桐君,为黄帝臣,识草木金石性味,定三品药物,以为君臣佐使;撰《药性》四卷,及《采药录》,纪其花叶形色,论其相须相反,及立方处治寒热之宜、至今传之不泯。

按《历代医方考》:《采药对》、《采药别录》,桐君所著。

伯高氏[氏 原本脱,据人民卫生出版社排印本补。]

按《古今医统》:伯高氏,黄帝臣,未详其姓。佐帝论脉经,穷究义理,附《素问》中。

马师皇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马师皇,黄帝时医也,善识马形气生死,治之即愈。有龙下向之,垂耳张口,师皇曰:此龙有病,我能医之。乃针其唇及口中,以甘草汤饮之而愈。又数有龙出其陂,师造而治之。一日为龙负之而去,莫知所之。

鬼臾区

按王冰《素问》注:鬼臾区十世袓,当神农之世,说《太始天元玉册》,今按文有十二篇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鬼臾区,黄帝臣,未详其姓,佐帝发明五行,详论脉经,有问对《难经》,究尽义理,以为经论,民到于今赖之。

苗父

按《说苑》:上古之为医者曰苗父。苗父之为医也,以管为席,以刍为狗,北面而祝,发十言耳,诸扶而来者,舆而来者,皆平复如故。【按《韩诗外传》:苗父作弟父。】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苗父上古神医,古祝由科,此其由也。

巫妨

按《千金方》:中古有巫妨者,立《小儿颅顖经》,以占夭寿,判疾病死生,世相传授,始有小儿方焉。 【按巢氏:巫妨作巫方。】

陶唐氏

巫咸

按《世本》:巫咸,尧帝时臣,以鸿术为尧之医,能祝延人之福,愈人之病。祝树树枯,祝鸟鸟坠。

伊尹

按皇甫谧《甲乙经》序:伊尹,亚圣之才,撰用《神农本草》以为汤液。

按《通鉴》:伊尹佐汤伐桀,放太甲于桐宫,闵生民之疾苦,作《汤液本草》,明寒热温凉之性,酸苦辛甘咸淡之味,轻清重浊,阴阳升降,走十二经络表里之宜。今医言药性,皆袓伊尹。着有《汤液本草》,今行世。

巫彭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巫彭初作周医官,谓人惟五谷五药养其病,五声五色视其生,观之以九窍之变,参之以五脏之动,遂用五毒攻之,以药疗之。

医缓

按《左传》: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,搏膺而踊曰:杀余孙不义,余得请于帝矣:坏大门及寝门而入,公惧,入于室,又坏户。公觉召桑田巫,巫言如梦。公曰:何如?曰:不食新矣。公疾病,求医于秦。秦伯使医缓为之,未至,公梦疾为二竖子,曰:彼良医也:惧伤我,焉逃之?其一曰:居肓之上,膏之下:若我何?医至,曰:疾不可为也,在肓之上,膏之下,攻之不可,达之不及,药不至焉,不可为也。公曰:良医也!厚为之礼而归之。六月丙午,晋侯欲麦,使甸人献麦,馈人为之,召桑田巫示而杀之。将食,张如厕,陷而卒。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,及日中,负晋侯出诸厕,遂以为殉。

按《搜神记》:昔晋侯有疾渐重,无能治者。晋与秦国亲姻之故,闻秦有良医,发使往请。秦王乃命缓速赴晋。医缓将至晋国,晋君夜梦二鬼相谓曰:秦使医缓来,我等何逃?若往必当有杀,若去亦获其死,二途何适?一鬼答曰:此事何忧乎!我等二人,但居膏之上,肓之下,若我何?一鬼又问:何者为膏肓而免此难?答曰:心上为膏,心下为肓,此处针灸不能及,汤药不能至。二鬼相喜,各居其处。旬日医至,察其容,候其脉,良久叹曰:此病不可疗也!其疾在膏肓,药饵不可及,针灸不能至。晋侯闻之,嗟曰:此良医也!今古罕有。遂与百金令还本国。晋侯不逾十日而薨矣。

医和

按《左传》:晋侯有疾,求医于秦。秦伯使医和视之,曰:疾不可为也,是谓近女室。疾如蛊,非鬼非食,惑以丧志,良臣将死,天命不佑。公曰:女人可近乎?对曰:节之。先王之乐,所以节百事也。故有五节,迟速本末以相及,中声以降,五降之后,不容弹矣。于是有烦手淫声,慆堙心耳,乃忘平和,君子弗听也。物亦如之。至于烦,乃舍也已,无以生疾。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,非以慆心也。天有六气,降生五味,发为五色,征为五声,淫生六疾。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。分为四时,序为五节,过则为灾。阴淫寒疾,阳淫热疾,风淫末疾,雨淫腹疾,晦淫惑疾,明淫心疾。女--而晦时,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。今君不节不时,能无及此乎?出告赵孟,赵孟曰:谁当良臣?对曰:主是谓矣。主相晋国,于今八年,晋国无乱,诸侯无阙,可谓良矣。和闻之,国之大臣,荣其宠禄,任其大节,有灾祸兴而无改焉,必受其咎。今君至于淫以生疾,将不能图恤社稷,祸孰大焉?主不能御,是吾以云也。赵孟曰:何谓蛊?对曰:淫溺惑乱之所生也。于文,皿虫为蛊。谷之飞亦为蛊。在《周易》,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。皆同物也。赵孟曰,良医也!厚其礼而归之。

按《国语》:平公有疾,秦景公使医和视之,出曰:疾不可为也,是谓远男而近女,惑以生蛊,非鬼非食。惑以丧志,良臣不生,天命不佑。若君不死,必失诸侯。赵文子闻之曰:武从二三子以佐君,为诸侯盟主,于今八年矣。内无苛慝,诸侯不二,子胡曰良臣不生,天命不佑?对曰:自今之谓,和闻之曰:直不辅曲,明不规暗,榣木不生危,松柏不生埤。吾子不能谏惑,使至于生疾,又不自退而宠其政,八年之谓多矣,何以能久?文子曰:医及国家乎?对曰:上医医国,其次医人,固医官也。文子曰:子称蛊,何实生之?对曰:蛊之慝,谷之飞,实生之。物莫伏于蛊,莫嘉于谷,谷兴蛊伏而章明者也。故食谷者,昼选男德,以象谷明;宵静女德,以伏蛊慝。今君一之,是不飨谷而食蛊也,是不昭谷明而皿蛊也。夫文,虫皿为蛊,吾是以云。文子曰:君其几何?对曰:若诸侯服不过三年,不服不过十年,过是晋之殃也。是岁,赵文子卒,诸侯叛晋;十年,平公薨。

按《通志》列传:或曰:缓即和也,音讹耳。

医竘

按《尸子》:医竘,未详其姓,春秋时人,秦良医。有张子求疗背疾,谓之曰:非吾背,任君治之。竘医之即愈。必有所委,然后能有所任也。

范蠡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范蠡,春秋时越王勾践之臣,佐越王灭吴,遂退身遨游五湖。有服饵之法,可以度世,并授孔安国等皆成地仙,数百岁面如童颜。医药济人不取利,所居处不二年致富,弃其所积,迁徙别居,逾年而富,人咸称为陶朱公。问聚财之法,惟曰:种五谷,蓄五牸而已。

卢氏 【矫氏 俞氏】

按《列子》力命篇:杨朱之友曰季梁,季梁得疾,七日大渐,其子环而泣之,请医。季梁谓杨朱曰:吾子不肖如此之甚,汝奚不为我歌以晓之?杨朱歌曰:天其勿识,人胡能觉。匪佑自天,弗孽由人。我乎汝乎!其弗知乎?医乎巫乎!其和之乎?其子弗晓,终谒三医,一曰矫氏,二曰俞氏,三曰卢氏。诊其所疾,矫氏谓季梁曰:汝寒温不节,虚实失度,病由饿饱色欲,精虑烦散,非天非鬼,虽渐可攻也。季梁曰:众医也,亟屏之!俞氏曰:女始则胎气不足,乳湩有余,病非一朝一夕之故,其所由来渐矣,勿可已也。季梁曰:良医也!且食之。卢氏曰:汝疾不由天,亦不由人,亦不由鬼,禀生受形,既有制之者矣,亦有知之者矣,药石其如汝何?季梁曰:神医也!重贶遣之。俄而季梁之疾自瘳。

长桑君

按《史记》扁鹊传:扁鹊少时为人舍长,舍客长桑君过,扁鹊独奇之,常谨遇之。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,出入十余年,乃呼扁鹊私坐,间与语曰:我有禁方,年老欲传与公,公毋泄!扁鹊曰:敬诺。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,饮是以上池之水,三十日当知物矣。乃悉取其禁方书,尽与扁鹊,忽然不见,殆非人也。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;视见垣一方人,以此视病,尽见五脏症结,特以诊脉为名耳。

扁鹊

按《战国策》:医扁鹊见秦武王,武王示之病,扁鹊请除左右曰:君之病在耳之前,目之下,除之未必已也,将使耳不听,目不明。君以告左右,扁鹊怒而投其石曰:君与知之者谋之,而与不知者败之,使此知秦国之政也,则君一举而亡国矣。

按《史记》本传:扁鹊者,勃海郡鄚人也,姓秦氏,名越人。少时为人舍长,舍客长桑君过。扁鹊独奇之,常谨遇之。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,出入十余年,乃呼扁鹊私坐,间与语日:我有禁方,年老欲传与公,公毋泄!扁鹊曰:敬诺。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,饮是以上池之水,三十日当知物矣。乃悉取其禁方书,尽与扁鹊,忽然不见,殆非人也。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,视见垣一方人,以此视病,尽见五脏症结,特以诊脉为名耳。为医或在齐,或在赵。在赵者名扁鹊。当晋昭公时,诸大夫强而公族弱。赵简子为大夫,专国事。简子疾,五日不知人,大夫皆惧,于是召扁鹊。扁鹊入视病出,董安于问扁鹊,扁鹊曰:血脉治也,而何怪。昔秦穆公尝如此,七日而寤,寤之日,告公孙支与子舆曰:我之帝所甚乐。吾所以久者,适有所学也。帝告我晋国且大乱,五世不安,其后将霸,未老而死。霸者之子,且令两国男女无别。公孙支书而藏之,秦策于是出。夫献公之乱,文公之霸,而襄公败秦师于殽而归纵淫,此子之所闻。今主君之病与之同,不出三日必间,间必有言也。居二日半,简子寤,语诸大夫曰:我之帝所甚乐,与百神游于钧天,广乐九奏万舞,不类三代之乐,其声动心。有一熊欲援我,帝命我射之,中熊,熊死;有罴来,我又射之,中罴,罴死。帝甚喜,赐我二笥,皆有副。吾见儿在帝侧,帝属我一翟犬,曰: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。帝告我晋国且世衰,七世而亡。嬴姓将大,败周人于范魁之西,而亦不能有也。董安于受言,书而藏之,以扁鹊言告简子。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。其后扁鹊过虢,虢太子死,扁鹊至虢宫门下,问中庶子喜方者曰:太子何病?国中治穰过于众事。中庶子曰:太子病血气不时,交错而不得泄,暴发于外,则为中害,精神不能止邪气,邪气畜积而不得泄,是以阳缓而阴急,故暴蹶而死。扁鹊曰:其死何如时?曰:鸡鸣至今。曰:收乎?曰:未也。其死未能平日也。言:臣齐勃海秦越人也,家在于鄚,未尝得望精光,侍谒于前也。闻太子不幸而死,臣能生之。中庶子曰:先生得无诞之乎?何以言太子可生也?臣闻上古之时,医有俞跗,治病不以汤液醴酒,镵石挢引,案杭毒熨,一拨见病之应,因五脏之输,乃割皮解肌,诀脉结筋,搦髓脑,揲荒爪幕,湔浣肠胃,漱涤五脏,练精易形。先生之方能若是,则太子可生也。不能若是而欲生之,曾不可以告孩婴之儿。终日,扁鹊仰天叹曰:夫子之为方也,若以管窥天,以郄视文。越人之为方也,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,言病之所在,闻病之阳,论得其阴,闻病之阴,论得其阳,病应见于大表,不出千里,决者至众,不可曲止也。子以吾言为不诚,试入诊太子,当闻其耳鸣而鼻张,循其两股以至于阴,当尚温也。中庶子闻扁鹊言,目眩然而不瞚,舌挢然而不下,乃以扁鹊言入报虢君。虢君闻之大惊,出见扁鹊于中阙曰:窃闻高义之日久矣,然未尝得拜谒于前也。先生过小国,幸而举之,偏国寡臣幸甚!有先生则活,无先生则弃捐填沟壑,长终而不得反。言未卒,因嘘唏服臆,魂精泄横,流涕长潸,忽忽承(目夹),悲不能自止,容貌变更。扁鹊曰:若太子病,所谓尸蹶者也。夫以阳入阴,中动胃繵,缘中经维络,别下于三焦膀胱,是以阳脉下遂,阴脉上争,会气闭而不通,阴上而阳内行,下内鼓而不起,上外绝而不为使,上有绝阳之络,下有破阴之纽,破阴绝阳之色已废,脉乱故形静如死状,太子未死也。夫以阳入阴支兰藏者生,以阴入阳支兰藏者死。凡此数事,皆五脏蹶中之时暴作也。良工取之,拙者疑殆。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针砥石,以取外三阳五会。有间,太子苏。乃使子豹为五方之熨,以八减之齐和煮之,以更熨两胁下,太子起坐。更适阴阳,但服汤二旬而复故。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。扁鹊曰:越人非能生死人也。此自当生者,越人能使之起耳。扁鹊过齐,齐桓侯客之,入朝见曰:君有疾在腠理,不治将深。桓侯曰:寡人无疾。扁鹊出,桓侯谓左右曰:医之好利也,欲以不疾者为功。后五日,扁鹊复见曰:君有疾在血脉,不治恐深。桓侯曰:寡人无疾。扁鹊出,桓侯不悦。后五日,扁鹊复见曰:君有疾在肠胃间,不治将深。桓侯不应。扁鹊出,桓侯不悦。后五日,扁鹊复见,望见桓侯而退走。桓侯使人问其故,扁鹊曰:疾之居腠理也,汤熨之所及也;在血脉,针石之所及也;其在肠胃,酒醪之所及也;其在骨髓,虽司命无奈之何。今在骨髓,臣是以无请也。后五日,桓侯体病,使人召扁鹊,扁鹊已逃去,桓侯遂死。使圣人预知微,能使良医得早从事,则疾可已,身可活也。人之所病病疾多,而医之所病病道少。故病有六不治:骄恣不论于理,一不治也;轻身重财,二不治也;衣食不能适,三不治也;阴阳并藏气不定,四不治也;形羸不能服药,五不治也;信巫不信医,六不治也。有此一者,则重难治也。扁鹊名闻天下,过邯郸,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;过雒阳,闻周人爱老人,即为耳目痹医;来入咸阳,闻秦人爱小儿,即为小儿医,随俗为变。奏太医令李(醢去右改兮)自知伎不如扁鹊也,使人刺杀之。至今天下言脉者,由扁鹊也。

按《列子》汤问篇:鲁公扈、赵齐婴二人有疾,同请扁鹊求治。扁鹊治之,既同愈。谓公扈、齐婴曰:汝曩之所疾,自外而干腑脏者,固药石之所已。今有偕生之疾,与体偕长,今为汝攻之何如?二人曰:愿先闻其验。扁鹊谓公扈曰:汝志强而气弱,故足于谋而寡于断;齐婴志弱而气强,故少于虑而伤于专。若换汝之心,则均于善矣。扁鹊遂饮二人毒酒,迷死三日,剖胸探心,易而置之,投以神药,既悟如初,二人辞归。于是公扈反齐婴之室而有其妻子,妻子弗识;齐婴亦反公扈之室有其妻子,妻子亦弗识。二室因相与讼,求辨于扁鹊。扁鹊辨其所由,讼乃已。

按《说苑》:扁鹊过赵,赵太子暴疾而死,鹊造宫门曰:吾闻国中卒有壤土之事,得无有急乎?中庶子之好方者,应之曰,然。王太子暴疾而死。扁鹊曰:入言郑医秦越人能活太子。中庶子难之曰:吾闻上古之为医者曰苗父。苗父之为医也,以管为席,以刍为狗,北面而祝,发十言耳,诸扶而来者,舆而来者,皆平复如故。子之方能如此乎?扁鹊曰:不能。又曰:吾闻中古之为医者曰俞拊,俞拊之为医也,搦脑髓,束肓莫,炊灼九窍而定经络,死人复为生人,故曰俞拊。子之方能若是乎?扁鹊曰:不能。中庶子曰:子之方如此,譬若以管窥天,以锥刺地,所窥者甚大,所见者甚少。钧若子之方,竟足以变骇童子哉?扁鹊曰:不然。物故有昧揥而中蛟头,掩目而别白黑者。太子之疾,所谓尸蹶者也。以为不然,入诊之,太子股阴当温,耳中焦焦如有啸者声然者,皆可治也。中庶子入报赵王,赵王跣而趋出门曰:先生远辱,幸临寡人!先生幸而有之,则粪土之息,得蒙天履地,而长为人矣。先生不有之,则先犬马填沟壑矣。言末已,涕泣沾襟。扁鹊遂为诊之。先造轩光之灶,八成之汤,砥针砺石,取三阳五输。子容捣药,子明吹耳,阳仪反神,子越扶形,子游矫摩,太子遂得复生。天下闻之,皆曰:扁鹊能生死人。鹊辞曰:予非能生死人也,特使夫当生者活耳。夫死者犹不可药而生也,悲夫乱君之治不可药而息也。诗曰:多将熇熇,不可救药。甚之之辞也。

子阳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子阳,扁鹊弟子。虢太子死,扁鹊使子阳用厉针砭石,以取三阳五会,有间,太子遂苏。

子豹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子豹,扁鹊弟子。虢太子疾死,鹊使子豹为五分之熨,八减之剂和煮之,以熨两胁下,遂能起坐。

子容 【子明 阳仪 子越 子游】

按《说苑》:赵太子暴病而死,扁鹊为诊,先造轩光之灶,八成之汤,砥针砺石,取三阳五输,子容捣药,子明吹耳,阳仪反神,子越反形,子游矫摩,太子遂得复生。

按《韩诗外传》:扁鹊过虢,侯世子暴病而死,扁鹊入,砥针砺石,取三阳五输,为光轩之灶,八拭之汤,子容药,子明灸,子游按摩,子仪反神,子越扶形,于是世子复生。

凤纲

按《神仙传》:凤纲者,战国时渔阳人。常采百草花,水渍之,瓮盛泥封,自正月始迄九月末;又取瓮埋之百日,煎九火。卒死者,以药纳口中,皆立活。纲常服此药,至数百岁不老,后入地肺山中仙去。

文挚

按《吕氏春秋》:齐闵王疾,使人之宋迎文挚。文挚诊王疾,谓太子曰:非怒则王疾不可治,怒王则文挚死。太子曰:苟已王疾,臣与母以死争之,愿先生勿患也!文挚曰:诺。与太子期而往。不当者三,齐王固已怒矣。文挚至,不解履,登床履王衣问疾。王怒不与言,文挚因出陋辞以重怒王,王吐而起,遂乃疾已。王不悦,果以鼎生烹文挚,太子与母合争之不得。夫忠于平世易,忠于浊世难也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文挚,战国时宋之良臣,洞明医道,兼能异术。龙叔子有疾,文挚令背明而立,从后视之曰:吾见子之心,方寸之地虚矣。治之遂愈。

沈羲

按《神仙传》:沈羲者,吴郡人,学道于蜀中,能消灾治病,救济百姓,功德感天,天神识之。一日,羲与妻贾共载,逢白鹿车、青龙车、白虎车各一乘,从者皆数十骑。朱衣伏剑问羲曰:君是沈羲否?羲愕然。骑人曰:君有功于民,心不忘道,自少小以来,履行无过,寿命不长,年寿将尽,黄老今遣仙官来迎。侍郎薄延之,乘白鹿车是也;度世君司马生,乘青龙车是也;迎使者徐福,乘白虎车是也。须臾,三仙以白玉简、青玉介、丹玉字授羲,遂载羲升天。道间人皆见。斯须大雾,雾解失其所在,但见羲车牛在田食苗。羲家恐是邪鬼,将藏山谷间,乃分求,不得。后四百余年,忽还乡里,推求得数世孙怀喜曰:闻先人说,家有先人,仙去久不归也。留数十日,说上天时事。老君令玉女持金案玉杯来赐曰:此是神丹,饮者不死。夫妻各一杯,寿万岁。后将枣二枚,大如鸡子,脯五寸,遗羲曰:可暂还人间,治百姓疾病。如欲上来,书此符悬之竿杪,吾当迎汝。乃以一符及仙方一首赐羲。羲奄忽如寐,已在地上也。

安期生

按《列仙传》:安期生,琅邪人,尝卖药东海,海滨人皆言千岁。秦始皇东游请见,与居凡三日夜,赐金璧万数,出阜乡亭,皆置而去,乃留书与玉舄一双为报,曰:后千岁求我于蓬莱山下。始皇遣使入海求仙药,未至蓬莱山,风阻而还。

按《高士传》:安期生,受学河上丈人,老而不仕,时人谓之千岁公。及秦败,安期生与其友蒯通交往,项羽欲封之,卒不肯受。

崔文子

按《列仙传》:崔文子,泰山人,世好黄老,自言三百岁。卖药都市,后作黄散赤丸。民间疫气死者万计,凡经文子与散,饮之即活。后至蜀中卖药,蜀人望之如神仙云。

公孙光 【杨中倩】

按《史记》淳于意传:灾川唐里公孙光,善为古传方。意往谒之,得见事之,受方化阴阳及传语法,意悉受书之。意欲尽受他精方,公孙光曰:吾方尽矣,不为爱公所,吾身已衰,无所复事之,是吾年少所受妙方也,悉与公,毋以教人!意曰:得见事侍公前,悉得禁方,幸甚!意死不敢妄传人。居有闲,公孙光闲处,意深论方,见言百世为之精也。光喜曰:公必为国工!吾有所善者皆疏,同产处临灾,善为方,吾不若。其方甚奇,非世之所闻也。吾年中时,尝欲受其方,杨中倩不肯,曰:若非其人。胥与公往见之,当知公喜方也。其人亦老矣,其家给富。时者未往,会庆子男殷来献马,因光奏马王所,意以故得与殷善。光又属意于殷曰:意好数,公必谨遇之。其人圣儒,即为书以意属阳庆,以故知庆。意事庆谨,以故爱意。

阳庆

按《史记》淳于意传:意喜医,师临灾元里公乘阳庆,庆年七十余,意得见事之,谓意曰:尽去而方书,非是也。庆有古先道遗传黄帝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,知人生死,决嫌疑,定可治,及药论书甚精。我家给富,心爱公,欲尽以我禁方书悉教公。意即曰:幸甚!非意之所敢望也。意即避席再拜谒,受其脉书上下经、五色诊奇咳术、揆度阴阳外变、药论石神、接阴阳禁书,受读解验之。庆家富善医,不肯为人治病,以故不闻。庆告意曰:慎毋令我子孙知若学我方也!庆子男殷,意与善。

淳于意

按《史记》本传:太仓公者,齐太仓长,临灾人也,姓淳于氏,名意。少而喜医方术,高后八年,更受师同郡元里公乘阳庆。庆年七十余,无子,使意尽去其故方,更悉以禁方予之,传黄帝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,知人死生,决嫌疑,定可治,及药论甚精。受之三年,为人治病,决死生,多验。然左右行游诸侯,不以家为家,或不为人治病,病家多怨之者。文帝四年,中人上书言意以刑罪,当传西之长安。意有五女随而泣,意怒骂曰:生子不生男,缓急无可使者!于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,乃随父西上书曰:妾父为吏,齐中称其廉平。今坐法当刑,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,而刑者不可复续,虽欲改过自新,其道莫由,终不可得。妾愿入身为官婢,以赎父刑罪,使得改行自新也。书闻,上悲其意,此岁中亦除肉刑法。意家居,诏召问所为治病死生验者几何人?主名为谁?诏问故太仓长臣意方伎所长,及所能治病者,有其书无有?皆安受学,受学几何岁?尝有所验,何县里人也?何病?医药已其病之状皆何如?俱悉而对。臣意对曰:自意少时喜医药,医药方,试之多不验者。至高后八年,得见师临灾元里公乘阳庆,庆年七十余,意得见事之,谓意曰:尽去而方书,非是也。庆有古先道遗传黄帝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,知人生死,决嫌疑,定可治,及药论书甚精。我家给富,心爱公,欲尽以我禁方书悉教公。臣意即曰:幸甚!非意之所敢望也。臣意即避席再拜谒,受其脉书上下经、五色诊奇咳术、揆度阴阳外变、药论石神、接阴阳禁书,受读解验之。可一年所,明岁即验之,有验,然尚未精也。要事之三年所,即尝已为人治诊病,决死生,有验精良。今庆已死十年所,臣意年尽三年,年三十九岁也。齐侍御史成,自言病头痛,臣意诊其脉,告曰:君之病恶,不可言也。即出,独告成弟昌曰:此病疽也,内发于肠胃之间,后五日当痈肿,后八日呕脓死。成之病得之饮酒且内。成即如期死。所以知成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得肝气,肝气浊而静,此内关之病也。脉法曰:脉长而弦,不得代四时者,其病主在于肝。和即经主病也,代则络脉有过。经主病和者,其病得之筋髓里;其代绝而脉贲者,病得之酒且内。所以知其后五日而痈肿,八日呕脓死者,切其脉时少阳初代,代者经病,病去过人,人则去。络脉主病,当其时少阳初关一分,故中热而脓未发也;及五分,则至少阳之界;及八日,则呕脓死。故上二分而脓发,至界而痈肿尽泄而死。热上则熏阳明,烂流络;流络动则脉结发,脉结发则烂解,故络交;热气已上行至头而动,故头痛。齐王中子诸婴儿小子病,召臣意,诊切其脉,告曰:气鬲病,病使人烦懑,食不下,时呕沫,病得之少忧数忔食饮。臣意即为之作下气汤以饮之,一日气下,二日能食,三日即病愈。所以知小子之病者,诊其脉,心气也;浊躁而经也,此络阳病也。脉法曰:脉来数,病去难而不一者,病主在心。周身热,脉盛者为重阳,重阳者逿心主,故烦懑食不下,则络脉有过,络脉有过则血上出,血上出者死,此悲心所生也,病得之忧也。齐郎中令循病,众医皆以为蹶,人中而刺之。臣意诊之曰:涌疝也,令人不得前后溲。循曰:不得前后溲三日矣。臣意饮以火齐汤,一饮得前溲,再饮大溲,三饮而疾愈。病得之内。所以知循病者,切其脉时,左口气急,脉无五脏气;右口脉大而数,数者中下热而涌。左为下,右为上,皆无五脏应,故曰涌疝。中热,故溺赤也。齐中御府长信病,臣意入诊其脉,告曰:热病气也。然暑汗脉少衰不死。曰:此病得之当浴流水而寒甚,已则热。信曰:唯然。往冬时为王使于楚,至莒县阳周水,而莒桥梁颇坏,信则擥车辕,未欲渡也,马惊即堕,信身入水中,几死。吏即来,救信出之水中,衣尽濡,有间而身寒,已热如火,至今不可以见寒。臣意即为之液汤火齐逐热,一饮汗尽,再饮热去,三饮病已。即使服药,出入二十日身无病者。所以知信之病者,切其脉时并阴。脉法曰:热病阴阳交者死。切之不交,并阴。并阴者,脉顺清而愈。其热虽未尽,犹活也。肾气有时间浊。在大阴脉口而希,是水气也。肾固主水,故以此知之。失治一时,即转为寒热。齐王太后病,召臣意入诊脉,曰:风瘅客脬,难于大小溲溺赤。臣意饮以火齐汤,一饮即前后溲,再饮病已,溺如故。病得之流汗出滫,滫者去衣而汗晞也。所以知齐王太后病者,臣意诊其脉,切其太阴之口,湿热,风气也。脉法曰:沉之而大坚,浮之而大紧者,病主在肾,肾切之而相反也。脉大而躁,大者膀胱气也。躁者呻有热而溺赤。齐章武里曹山跗病,臣意诊其脉,曰:肺消瘅也。加以寒热,跗病得之盛怒而以接内。所以知山跗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肺气热也。脉法曰:不平不鼓形弊,此五脏高之远即告其人曰:死不治。适其共养,此不当医。治法曰:后三日而当狂,妄起行欲走,后五日死。即如期死。山数以经病也,故切之时不平而代。不平者血不居其处;代者时参击并至,乍躁乍大也。此两络脉绝,故死不治。所以加寒热者,言其人尸夺。尸夺者形弊,形弊者不当关灸镵石,及饮毒药也。臣意未往诊时,齐太医先诊山跗病,灸其足少阳脉口,而饮之半夏丸,病者即泄注,腹中虚,又灸其少阴脉,是坏肝刚绝深。如是重损病者气,以故加寒热。所以后三日而当狂者,肝一络连属,结绝乳下阳明,故络绝,开阳明脉,阳明脉伤即当狂走。后五日死者,肝与心相去五分,故曰五日尽,尽即死矣。齐中尉潘满如病少腹痛,臣意诊其脉,曰:遗积瘕也。臣意即谓齐太仆臣饶、内史臣繇曰:中尉不复自止于内,则三十日死。后二十余日溲血死。病得之酒且内。所以知潘满如病者,臣意切其脉深小弱,其卒然合合也,是脾气也。右脉口气至紧小,见瘕气也。以次相乘,故三十日死。三阴俱搏者如法,不俱搏者决在急期,一搏一代者近也。故其三阴搏溲血如前止。阳虚侯相赵章病,召臣意。众医皆以为寒中,臣意诊其脉,曰:迵风。迵风者,饮食下嗌而辄出不留。法曰:五日死,而后十日乃死,病得之酒。所以知赵章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脉来滑,是内风气也。饮食下嗌而辄出不留者,法五日死。皆为前分界法。后十日乃死,所以过期者,其人嗜粥,故中藏实,中藏实故过期。师言曰:安谷者过期,不安谷者不及期。济北王病,召臣意诊其脉,曰:风蹶胸满,即为药酒,尽三石,病已。得之汗出伏地。所以知济北王病者,臣意切其脉时,风气也。心脉浊病,法过入其阳,阳气尽而阴气入,阴气入张,则寒气上而热气下,故胸满。汗出伏地者,切其脉气阴,阴气者,病必入中出,及瀺水也。齐北宫司空命妇出于病,众医皆以为风入中,病主在肺,刺其足少阴脉。臣意诊其脉,曰:病气疝客于膀胱,难于前后溲而溺赤,病见寒气则遗溺,使人腹肿,出于病。得之欲溺不得,因以接内。所以知出于病者,切其脉大而实,其来难,是蹶阴之动也。脉来难者,疝气之客于膀胱也。腹之所以肿者,言蹶阴之络结小腹也。蹶阴有过则脉结动,动则腹肿。臣意即灸其足蹶阴之脉,左右各一所,即不遗溺而溲清,小腹痛止;即更为火齐汤以饮之,三日而疝气散,即愈。故济北王阿母自言足热而懑,臣意告曰:热蹶也。则刺其足心各三所,案之无出血,病旋已。病得之饮酒大醉。济北王召意诊脉诸女子侍者,至女子竖,竖无病。臣意告永巷长曰:竖伤脾,不可劳,法当春呕血死。臣意言王曰:才人女子竖何能?王曰:是好为方,多伎能。为所是案法新,往年市之民所,四百七十万,曹偶四人。王曰:得毋有病乎?臣意对曰:竖病重,在死法中。王召视之,其颜色不变,以为不然,不卖诸侯所。至春,竖奉剑从王之厕,王去竖后,王令人召之,即仆于厕,呕血死。病得之流汗。流汗者同法,病内重,毛发而色泽,脉不衰,此亦内关之病也。齐中大夫病龋齿,臣意灸其左太阳明脉,即为苦参汤,日嗽三升,出入五六日,病已。得之风,及卧开口食而不嗽。灾川王美人怀子而不乳,来召臣意。臣意往,饮以莨砀药一撮,以酒饮之,旋乳。臣意复诊其脉而脉躁,躁者有余病,即饮以消石一剂,出血,血如豆比五六枚。齐丞相舍人奴从朝入宫,臣意见之食闺门外,望其色,有病气。臣意即告宦者平。平好为脉,学臣意所。臣意即示之舍人奴病,告之曰:此伤脾气也。当至春,鬲塞不通,不能食饮,法至夏泄血死。宦者平,即往告相曰:君之舍人奴有病,病重,死期有日。相君曰:卿何以知之?曰:君朝时入宫,君之舍人奴尽食闺门外,平与仓公立,即示平曰:病如是者死。相即召舍人奴而谓之曰:公奴有病不?舍人曰:奴无病,身无痛者。至春果病,至四月泄血死。所以知奴病者,脾气周乘五脏,伤部而交,故伤脾之色也,望之杀然黄,察之如死青之兹。众医不知,以为大虫,不知伤脾,所以至春死。病者胃气黄,黄者土气也,土不胜木,故至春死。所以至夏死者,脉法曰:病重而脉顺清者曰内关。内关之病,人不知其所痛,心急然无苦,若加以一病,死中春,一愈顺,及一时。其所以四月死者,诊其人时愈顺,愈顺者,人尚肥也。奴之病,得之流汗数出,灸于火而以出见大风也。灾川王病,召臣意诊脉,曰:蹶上为重头痛,身热,使人烦懑。臣意即以寒水拊其头,刺足阳明脉左右各三所,病旋已。病得之沐发未干而卧。诊如前,所以蹶,头热至肩。齐王黄姬兄黄长卿家,有酒召客,召臣意。请客坐,未上食,臣意望见王后弟宋达,告曰:君有病,往四五日,君要胁痛,不可俯仰,又不得小溲。不亟治,病即入濡肾。及其未舍五脏,急治之。病方今客肾濡,此所谓肾痹也。宋建曰:然。建故有腰脊痛。往四五日,天雨,黄氏诸倩见建家京下方石即弄之,建亦欲效之,效之不能起,即复置之。暮,腰脊痛,不得溺,至今不愈。建病得之好持重。所以知建病者,臣意见其色,太阳色干,肾部上及界腰以下者,枯四分所,故以往四五日,知其发也。臣意即为柔汤,使服之,十八日所而病愈。济北王侍者韩女病腰背痛寒热,众医皆以为寒热也,臣意诊脉曰:内寒,月事不下也。即窜以药,旋下病已。病得之欲男子而不可得也。所以知韩女之病者,诊其脉时,切之肾脉也,啬而不属。啬而不属者,其来难坚,故曰月事不下。肝脉弦出左口,故曰欲男子不可得也。临灾泛里女子薄吾病甚,众医皆以为寒热笃,当死不治。臣意诊其脉曰:蛲瘕。蛲瘕为病,腹大,上肤黄粗,循之戚戚然。臣意饮以芫华一撮,即出蛲可数升,病已,三十日如故。病蛲得之于寒湿。寒湿气宛,笃不发,化为虫。臣意所以知薄吾病者,切其脉,循其尺,其尺索刺粗而毛美奉发,是虫气也。其色泽者,中藏无邪气及重病。齐淳于司马病,臣意切其脉,告曰:当病迵风。迵风之状,饮食下嗌辄后之。病得之饱食而疾走。淳于司马曰:我之王家食马肝,食饱甚,见酒来即走去,驱疾至舍,即泄数十出。臣意告曰:为火剂米汁饮之,七八日而当愈。时医秦信在旁,臣意去,信谓左右阁都尉曰:意以淳于司马病为何?曰:以为迵风,可治。信即笑曰:是不知也。淳于司马病,法当后九日死。即后九日不死,其家复召臣意,臣意往问之,尽如意诊。臣即为三火剂米汁使服之,七八日病已。所以知之者,诊其脉时,切之尽如法,其病顺,故不死。齐中郎破石病,臣意诊其脉,告曰:肺伤不治,当后十日丁亥溲血死。即后十一日溲血而死。破石之病,得之堕马僵石上。所以知破石之病者,切其脉,得肺阴气,其来散,数道至而不一也,色又乘之。所以知其堕马者,切之得番阴脉,番阴脉入虚里,乘肺脉,肺脉散者,固色变也。乘之所以不中期死者,师言曰:病者安谷即过期,不安谷则不及期。其人嗜黍,黍主肺,故过期。所以溲血者,诊脉法曰:病喜养阴处者顺死,喜养阳处者逆死。其人喜自静不躁,又久安坐,伏几而寐,故血下泄。齐王侍医遂病,自练五石服之。臣意往过之,遂谓意曰:不肖有病,幸诊遂也。臣意即诊之,告曰:公病中热。论曰,中热不溲者,不可服五石。石之为药精悍,公服之不得数溲,亟勿服,色将发痈。遂曰:扁鹊曰:阴石以治阴病,阳石以治阳病。夫药石者,有阴阳水火之齐,故中热即为阴石柔剂治之,中寒即为阳石刚齐治之。臣意曰:公所论远矣。扁鹊虽言若是,然必审诊,起度量,立规矩,称权衡,合色脉,表里有余不足顺逆之法,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,乃可以论。论曰:阳疾处内,阴形应外者,不加悍药及镵石。夫悍药入中则邪气辟矣,而宛气愈深。诊法曰:二阴应外,一阳接内者,不可以刚药,刚药入则动阳,阴病益衰,阳病益着,邪气流行,为重困于俞,忿发为疽。意告之后,百余日果为疽,发乳上,入缺盆死。此谓论之大体也,必有经记,拙工有一不习,文理阴阳失矣。齐王故为阳虚侯时,病甚,众医皆以为蹶。臣意诊脉以为痹,根在右胁下,大如覆杯,令人喘,逆气,不能食。臣意即以火剂粥且饮,六日气下;即令更服丸药,出入六日病已。病得之内。诊之时不能识其经解,大识其病所在。臣意常诊安阳武都里成开方,开方自言以为不病,臣意谓之病苦沓风,三岁,四肢不能自用,使人喑,喑即死。今闻其四肢不能用,喑而未死也,病得之数饮酒以见大风气。所以知成开方病者,诊之其脉法奇咳,言曰:藏气相反者死,切之得肾反肺,法曰:三岁死也。安陵阪里公乘项处病,臣意诊脉曰:牡疝。牡疝在膈下,上连肺,病得之内。臣意谓之慎毋为劳力事,为劳力事则必呕血死。处后蹴鞠,要蹶寒,汗出多,即呕血。臣意复诊之曰:当旦日日夕死。即死。病得之内。所以知项处病者,切其脉得番阳,番阳入虚里处,旦日死。一番一络者,牡疝也。臣意曰:他所诊期决死生,及所治已病众多,久颇忘之,不能尽识,不敢以对。问臣意所诊治病,病名多同而诊异,或死或不死,何也?对曰:病名多相类,不可知,故古圣人为之脉怯,以起度量,立规矩,县权衡,案绳墨,调阴阳,别人之脉各名之,与天地相应,参合于人,故乃别百病以异之。有数者皆异之,无数者同之。然脉法不可胜验,诊疾人以度异之,乃可别同名,命病,主在所居。今臣意所诊者,皆有诊籍。所以别之者,臣意所受师方适成,师死以故表籍所诊,期决死生,观所失所得者,合脉法,以故至今知之。问臣意曰:所期病,决死生,或不应期,何故?对曰:此皆饮食喜怒不节,或不当饮药,或不当针灸,以故不中期死也。问臣意,意方能知病死生,论药用所宜。诸侯王大臣有尝问意者,不及。文王病时,不求意诊治,何故?对曰:赵王、胶西王、济南王、吴王,皆使人来召臣意,臣意不敢往。文王病时,臣意家贫,欲为人治病,诚恐吏以除拘臣意也,故移名数左右,不修家生,出行游国中。问善为方数者,事之久矣。见事数师,悉受其要事,尽其方书意,及解论之。身居阳虚侯国,因事侯,侯入朝,臣意从之长安,以故得诊安陵项处等病也。问臣意知文王所以得病不起之状。臣意对曰:不见文王病,然窃闻文王病喘,头痛,目不明。臣意心论之,以为非病也,以为肥而蓄精,身体不得摇,骨肉不相任,故喘,不当医治。脉法曰:年二十脉气当趋,年三十当疾步,年四十当安坐,年五十当安卧,年六十以上气当大董。文王年未满二十,方脉气之趋也,而徐之。不应天道四时,后闻医灸之即笃,此论病之过也。臣意论之,以为神气争而邪气入,非年少所能复之也,以故死。所谓气者,当调饮食,择晏日,车步广志,以适筋骨肉血脉,以泻气。故年二十,是谓易(上夗下贝),法不当砭灸,砭灸至气逐。问臣意师庆安受之?闻于齐诸侯不?对曰:不知庆所师受。庆家富,善为医,不肯为人治病,当以此故不闻。庆又告臣意曰:慎毋令我子孙知若学我方也!问臣意师庆何见于意而爱意,欲悉教意方?对曰:臣意不闻师庆为方善也。意所以知庆者,意少时好诸方事,臣意试其方,皆多验,精良。臣意闻灾川唐里公孙光善为古传方,臣意即往谒之,得见事之,受方化阴阳及传语法,臣意悉受书之。臣意欲尽受他精方,公孙光曰:吾方尽矣。不为爱公所,吾身已衰,无所复事之,是吾年少所受妙方也,悉与公,毋以教人!臣意曰:得见事侍公前,悉得禁方,幸甚!意死不敢妄传人。居有闲,公孙光闲处,臣意深论方,见言百世为之精也。师光喜曰:公必为国工!吾有所善者皆疏,同产处临灾,善为方,吾不若。其方甚奇,非世之所闻也。吾年中时,尝欲受其方,杨中倩不肯,曰:若非其人也。胥与公往见之,当知公喜方也。其人亦老矣,其家给富。时者未往,会庆子男殷来献马,因师光奏马王所,意以故得与殷善。光又属意于殷曰:意好数,公必谨遇之。其人圣儒,即为书,以意属阳庆,以故知庆。臣意事庆谨,以故爱意也。问臣意曰:吏民尝有事学意方,及毕,尽得意方不?何县里人?对曰:临灾人宋邑,邑学,臣意教以五诊。岁余,济北王遣太医高期、王禹学,臣意教以经脉高下,及奇络结,当论俞所居,及气当上下出入邪正逆顺,以宜镵石,定砭灸处。岁余,灾川王时遣太仓马长冯信学方,臣意教以案法逆顺,论药法,定五味,及和齐汤法。高永侯家杜信喜脉来学,臣意教以上下经脉五诊。二岁余,临灾召里唐安来学,臣意教以五诊上下经脉,奇咳四时,应阴阳重,未成,除为齐王侍医。问臣意:诊病决死生,能全无失乎?臣意对曰:意治病人,必先切其脉,乃治之,败逆者不可治,其顺者乃治之。心不精脉,所期死生,视可治,时时失之,臣意不能全也。

按《琅嬛记》:仓公梦游蓬莱山,见宫室崔嵬,金碧璀璨,光辉射目。忽一童子以杯水进,仓公饮毕,五内寒彻,仰首见殿榜曰:上池仙馆,始知所饮乃上池水也。由是神于诊脉。

秦信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秦信,不知何郡人,少敏,有量,好经方本草及黄帝扁鹊之书,为当代良医令。

宋邑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宋邑,临淄人,至性爱人,酷尚医术,就齐太仓公淳于意学五诊脉论之术,为当世良医。

高期 【王禹】

按《太平御览》:高期、王禹仕济北王为太医,王遣就仓公淳于意学经脉高下及奇络结当论俞所居,及气当上下出入邪正逆顺,以宜镵石,定砭灸之法。岁余,亦颇通之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高期、王禹仕济北王太医令,王以期、禹术未精,令就淳于意学经脉及奇络结俞穴所在,定镵石刺灸之法。岁余尽通,以此知名。

冯信

按《太平御览》:冯信,临淄人,为淄川王太仓马长,好医。淄川王令就淳于意学方,意教以案法逆顺,论药法,定五味,及和剂汤法。信受之,擅名汉世。

杜信

按《太平御览》:杜信,高永侯家丞,自知身病,乃专治学医。仓公甚怜之,教以上下经脉五诊之法。

唐安

按《太平御览》:唐安,临淄召里人也。性好医,学于仓公淳于意。意教以五诊上下经脉奇咳四时应阴阳之法,除为齐王侍医。

苏耽

按《列仙传》:苏耽,桂阳人也,汉文帝时得道,人称苏仙。公早丧所怙,乡里以仁孝着闻。宅在郡城东北,距县治百余里。公与母共食,母曰:无鲊。公即辍箸起身取钱而去,须臾以鲊至。母曰:何所得来?公曰:县市。母曰:去县道往返百余里,顷刻而至,汝欺我也。公曰:买鲊时,见舅氏,约明日至。次日,舅果至。一日,云间仪卫降宅,公语母曰:某受命仙箓,当违色养。母曰:我何存活?公以两盘留。母需饮食扣小盘,需钱帛扣大盘,所需皆立至。又语母曰:明年天下疾疫,庭中井水橘树,患疫者,与井水一升,橘叶一枚,饮之立愈。后果然。求水叶者,远至千里,应手而愈。

刘安

按《汉书》本传:准南王安为人好书鼓琴,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,作为《内书》二十一篇,《外书》甚众;又有《中篇》八卷,言神仙黄白之术,亦二十余万言。安入朝献所作《内篇》,每宴见谈说方技赋颂,昏暮然后罢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淮南子刘安资性天成,穷格事物之极,博览群书,善医药,谓神农尝百草,日遇七十毒。王安道谓:淮南子多寓言,夫岂不信?

王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王遂,不知何郡人,习经方,工于治疗,学业精博,为齐王侍御医。

楼护

按《汉书》本传:楼护,字君卿,齐人,父世医也。护少随父为医长安,出入贵戚家。护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,长者咸爱重之,共谓曰:以君卿之材,何不宜学乎?由是辞其父,学经传,以荐为广汉太守。

元俗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元俗,河间人,饵巴豆卖药都市。河间王病瘕,服元俗药,下蛇数十余头而愈。王见元俗于日中无影,以女配之,元俗夜逃去,隐于常山下。

李少君

按《神仙传》:李少君与议郎董仲舒相亲,见仲舒宿有痼疾,体枯气少,少君乃与以成药二剂,并有用戊己之草后土胎黄良兽沉肪先义之根,百草华酿,亥月上旬,合煎铜鼎中,童男沐浴洁净,调其汤火,合成如鸡子三剂,齿落更生;服尽五剂,命不复倾。

安丘望之

按《高士传》:安丘望之者,京兆长陵人也。少治老子经,恬静不求进宦,号曰安丘丈人。成帝闻欲见之,望之辞不肯见。上以其道德深重,常宗师焉。望之不以见敬为高,愈日损退,为巫医于民间,着《老子章句》,故老氏有安丘之学。扶风耿况、王汲等皆师事之,从受老子,终身不仕,道家宗焉。

涪翁 【程高】

按《太平御览》:广汉人郭玉,见有老父,不知何出,常渔钓于涪水,因号涪翁,乞食人间,见有疾者,时下针石,辄应时而见效,乃着《针经诊脉法》传于代。弟子程高,寻求积年,翁乃授之。高亦隐迹不仕。玉少师事高,学方诊六征之技,阴阳不测之术。

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五百五

医术名流列传

后汉

郭玉 【程高】

按《后汉书》方术传:郭玉者,广汉雒人也。初有老父,不知何出,常渔钓于涪水,因号涪翁,乞食人间,见有疾者,时下针石,辄应时而效。乃着《针经诊脉法》传于世。弟子程高寻求积年,翁乃授之。高亦隐迹不仕。玉少师事高,学方诊六征之技,阴阳不测之术,和帝时为太医丞,多有效应。帝奇之,仍试令嬖臣美手腕者,与女子杂处帷中,使玉各诊一手,问所疾苦。玉曰:左阴右阳,脉有男女,状若异人,臣疑其故。帝叹息称善。玉仁爱不矜,虽贫贱厮养,必尽其心力,而医疗贵人,时或不愈。帝乃令贵人羸服变处,一针即差。召玉诘问其状,对曰:医之为言意也。腠理至微,随气用巧,针石之间,毫芒即乖,神存于心手之际,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。夫贵者处尊高以临臣,臣怀怖慑以承之,其为疗也,有四难焉:自用意而不任臣,一难也;将身不谨,二难也;骨节不强,不能使药,三难也;好逸恶劳,四难也。针有分寸,时有破漏,重以恐惧之心,加以裁慎之志,臣意且犹不尽,何有于病哉?此其所为不愈也。帝善其对,年老卒官。

李助

按《梓潼士女志》:李助,字翁君,涪人也。通名方,校医术,作《经方颂说》,名齐郭玉。

韩康

按《后汉书》本传:韩康,字伯休,京兆霸陵人也。常采药名山,卖于长安市,口不二价,三十余年。时有女子从康买药,康守价不移,女子怒曰:公是韩伯休耶?乃不二价乎?康叹曰:我本欲避名,今小女子皆知有我焉,何用药为?乃遯入霸陵山中。博士公车,连征不至,桓帝乃备元纁之礼,以安车聘之,康因道逃遁,以寿终。

张伯袓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张伯袓,南阳人,性志沉简,笃好方书,精明脉证,疗病十全,当时所重,张仲景从而师之。

张仲景

按《何颙别传》:同郡张仲景总角造颙,谓曰:君用思精而韵不高,后将为名医。卒如其言。颙先识独觉,言无虚发。仲景之方术,今传于世。

按皇甫谧《甲乙经》序:汉有张仲景,奇方异治,施世者多不能尽记其本末。见侍中王仲宣,时年二十余,谓曰:君有病,四十当眉落,眉落半年而死。令服五石汤可免。仲宣嫌其言忤,受汤勿服。居三日,见仲宣谓曰:服汤否?仲宣曰:已服。仲景曰,色候固非服汤之诊,君何轻命也?仲宣犹不言。后二十年果眉落,后一百八十七日而死,终如其言。仲景论广伊尹为数十卷,用之多验。

按《襄阳府志》:张机,字仲景,南阳棘阳人,学医于同郡张伯袓,尽得其传。灵帝时,举孝廉,官至长沙太守。少时与同郡何颙,客游洛阳。颙谓人曰:仲景之术,精于伯袓。仲景宗族二百余口,自建安以来,未及十稔,死者三之二,而伤寒居其七,乃着《伤寒论》十卷行于世。华佗读而喜曰:此真活人书也。又着《金匮玉函要略》三卷。汉魏迄今,家肄户习,论者推为医中亚圣,而范蔚宗《后汉书》不为仲景立传,君子有遗憾焉。

杜度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杜度,不知何郡人,仲景弟子。识见宏敏,器宇冲深,淡于矫矜,尚于救济,得仲景禁方,名著当时。

卫沈 【一作泛[一作泛 原本脱,据人民卫生出版社排印本补。]】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卫沈,仲景弟子,好医术,有才识,疏撰《四逆三部厥经》、《妇人胎藏经》、《小儿颅顖经》行世。名著当时。

李常在

按《神仙传》:李常在者,蜀郡人也。少治道术,百姓累世奉事,计其年已四五百岁而不老,常如五十许人。治病困者三日,微者一日愈,人世世见之如故,故号曰常在。

葛越

按《神仙传》:黄卢子,姓葛,名越,甚能治病,千里寄姓名与治之皆愈,不必见病人身也。善气禁之道,年二百八十岁。一旦与亲故别,乘龙而去,遂不复还。

王遥

按《神仙传》:王遥者,字伯辽,鄱阳人也。颇能治病,病无不愈者。亦不祭祀,不用符水针药,其治病,但以八尺布帊,敷坐于地,不饮不食,须臾病愈,便起去。其有邪魅作祸者,遥画地作狱,因召呼之,皆见其形入在狱中,或狐狸鼍蛇之类,乃斩而燔烧之,病者即愈。

沈建

按《神仙传》:沈建,丹阳人也。父为长史。建独好道,不肯仕宦,学导引服食之术,还年却老之法。又能治病,病无轻重,治之即愈。奉事之者数百家,如此三百余年,后不知所之。

壶翁 【费长房】

按《后汉书》本传:费长房者,汝南人也,曾为市掾。市中有老翁卖药,悬一壶于肆头,及市罢辄跳入壶中,市人莫之见。惟长房于楼上睹之,异焉,因往再拜,奉酒脯。翁知长房之意其神也,谓之曰:子明日可更来。长房旦日复诣翁,翁乃与俱入壶中,惟见玉堂严丽,旨酒甘殽,盈衍某中,共饮毕而出。后长房欲求道,随从入山,翁抚之曰:子可教也。遂能医疗众病,鞭笞百鬼,乃驱使社公。后失其符,为众鬼所杀。

按《神仙传》:壶公者,不知其姓名也,今世所有《召军符》、《召鬼神治病玉府符》,凡二十余卷,皆出自公,故总名壶公符。时费长房见公从远方来,入市卖药,人莫之识,贾药口不二价,治病皆愈。每语人曰:服此药必吐某物,某日当愈。言无不效。常悬一空壶于屋上。日入跳入壶中。长房知非常人,乃日扫公座前地,及供馔物,公受不辞。积久,长房不少懈,亦不敢有求。公知长房笃信,谓曰:暮更来。长房如其言,公为传封符一卷,付之曰:带此可主诸鬼神常称使者,可以治病消灾。长房乃行符收鬼,治病无不愈者。

华佗

按《后汉书》方术传:华佗,字元化,沛国谯人也。一名(上甫下方)。游学徐土,兼通数经,晓养性之术,年且百岁而犹有壮容,时人以为仙。沛相陈珪举孝廉,太尉黄琬辟皆不就。精于方药,处齐不过数种,心识分铢,不假秤量,针灸不过数处。若疾发结于内,针药所不能及者,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,既醉无所觉,因刳破腹背,抽割聚积;若在肠胃,则断截湔洗,除去疾秽,既而缝合,敷以神膏,四五日创愈,一月之间皆平复。佗尝行道,见有病咽塞者,因语之曰:向来道隅有卖饼人,萍虀甚酸,可取三升饮之,病自当去。即如佗言,立吐一蛇,乃悬于车而候佗。时佗小儿戏于门中,逆见自相谓曰:客车边有物,必是逢我翁也。及客进,顾视壁北悬蛇以十数,乃知其奇。又有一郡守笃病久,佗以为盛怒则差,乃多受其货而不加功。无何弃去,又留书骂之。太守果大怒,令人追杀佗不及,因瞋恚,吐黑血数升而愈。又有疾者诣佗求疗,佗曰:君病根深,应当剖破腹,然君寿亦不过十年,病不能相杀也。病者不堪其苦,必欲除之。佗遂下疗,应时愈。十年竟死。广陵太守陈登忽患胸中烦懑,面赤不食,佗脉之曰:府君胃中有虫,欲成内疽,腥物所为也。即作汤二升再服,须臾吐出三升许虫。头赤而动,半身犹是生鱼脍,所苦便愈。佗曰:此病后三期当发,遇良医可救。登至期疾动,时佗不在,遂死。曹操闻而召佗,常在左右。操积苦头风眩,佗针随手而差。有李将军者,妻病呼佗视脉。佗曰:伤身而胎不去。将军言:间实伤身胎已去矣。佗曰:案脉胎未去也。将军以为不然。妻稍差,百余日复动,更呼佗。佗曰:脉理如前,是两胎,先生者去血多,故后儿不得出也。胎既已死,血脉不复归,必燥着母脊。乃为下针,并令进汤。妇因欲产而不通,佗曰:死胎枯燥,势不自生。使人探之,果得死胎,人形可识,但其色已黑。佗之绝技,皆此类也。为人性恶难得意,且耻以医见业。又去家思归,乃就操求还取方,因托事疾,数期不反。操累书呼之,又勑郡县发遣。佗恃能厌事,犹不肯至。操大怒,使人廉之,知妻诈疾,乃收付狱讯考验,首服。荀彧请曰:佗方术实工,人命所悬,宜加全宥。操不从,竟杀之。佗临死,出一卷书与狱吏曰:此可以活人。吏畏法不敢受,佗亦不强,索火烧之。初军吏李成苦咳,昼夜不寐,佗以为肠痈,与散两钱,服之即吐二升脓血,自此渐愈。乃戒之曰:后十八岁当疾发动,若不得此药,不可差也。复分散与之。后五六岁,有里人如成先病,请药甚急,成愍而与之,乃故往谯,更从佗求,适值见收,意不忍言。后十八年,成病发,无药而死。广陵吴普、彭城樊阿,皆从佗学。普依凖佗疗,多所全济。佗语普曰:人体欲得劳动,但不当使极耳。动摇则谷气得销,血脉流通,病不得生,譬如户枢,终不朽也。是以古之仙者,为导引之事,熊经鸱顾,引挽腰体,动诸关节,以求难老。我有一术,名五禽之戏,一曰虎,二曰鹿,三曰熊,四曰猿,五曰鸟,亦以除疾,兼利蹄足,以当导引。体有不快,起作一禽之戏,怡而汗出,因以着粉,身体轻便而欲食。普施行之,年九十余,耳目聪明,齿牙完坚。阿善针术。凡医咸言背及胸脏之间,不可妄针,针之不可过四分。而阿针背入一二寸,巨阙胸脏乃五六寸,而病皆瘳。阿从佗求方,可服食益于人者。佗授以漆叶青粘散,漆叶屑一斗,青粘十四两,以是为率,言久服去三虫,利五脏,轻体,使人头不白。阿从其言,寿百余岁。漆叶处所而有,青粘生于丰沛彭城及朝歌间。汉世异术之士甚众,虽云不经,而亦有不可诬,故简其美者,列于传末。冷寿光、唐虞、鲁女生三人者,皆与华佗同时。寿光年可百五六十岁,行容成公御妇人法,常屈颈鷮息,须发尽白,而色理如三四十时,死于江陵。唐虞道赤眉张步家居里落,若与相及,死于乡里不其县。鲁女生数说显宗时事甚明了,议者疑其时人也。董卓乱后,莫知所在。

按《三国志》本传:盐渎严昕与数人共候佗,适至,佗谓昕曰:君身中佳否?昕曰:眉如常。佗曰:君有急疾见于面,莫多饮酒。坐毕归,行数里,昕卒头眩堕车,人扶将还,载归家中,宿死。故督邮顿子献得病已差,诣佗视脉曰:尚虚未得复,勿为劳事,御内即死。临死当吐舌数寸。其妻闻其病除,从百余里来省之,止宿交接。中间三日,发病一如佗言。督邮徐毅得病,佗往省之,毅谓佗曰:昨使医曹吏刘租针胃管讫,便苦咳嗽,欲卧不安。佗曰:刺不得胃管,误中肝也。食当日减,五日不救。遂如佗言。东阳陈叔山小男二岁得疾,下利常先啼,日以羸困。问佗,佗曰:其母怀躯,阳气内养,乳中虚冷,儿得母寒,故令不时愈。佗与四物女宛丸,十日即除。彭城夫人夜之厕,虿螫其手,呻呼无赖。佗令温汤近热,渍手其中,卒可得寐。但旁人数为易汤,汤令暖之,其旦即愈。军吏梅平得病,除名还家,家居广陵,未至二百里,止亲人舍。有顷,佗偶至主人许,主人令佗视平,佗谓平曰:君早见我,可不至此。今疾已结,促去,可得与家相见。五日卒。应时归,如佗所刻。佗本作士人,以医见业,意常自悔。后太袓亲理,得病笃重,使佗专视。佗曰:此近难济,恒事攻治,可延岁月。佗久远家思归,因曰:当得家书,方欲暂还耳。到家辞以妻病。数乞期不反。太袓累书呼,又勑郡县发遣,佗恃能厌食事,犹不上道。太袓大怒,使人往检:若妻信病,赐小豆四十斛,宽假限日;若其虚诈,便收送之。于是传付许狱,考验首服。荀彧谓曰:佗术实工,人命所县,宜含宥之。太祖曰:不忧,天下当无此鼠辈邪?遂考究佗。佗死后,太袓头风未除,太袓曰:佗能愈些小人养吾病,欲以自重,然吾不杀此子,终当不为吾断此根原耳。及后,爱子仓舒病困,太袓叹曰:吾悔杀华佗,令此儿强死也。

按《佗别传》:人有见山阳太守广陵刘景宗说,数见华佗,见其疗病平脉之候,其验□神。琅邪刘勋为河内太守,有女年几二十,左脚膝里上有疮,痒而不痛,疮发数十日愈。愈已复发,如此七八年,迎佗使视。佗曰:易疗之。当得稻糠色犬一头,好马三匹,以绳系犬颈,使走马牵犬,马极辄易,计马走犬三十余里;犬不能行,复令步人拖曳,计向五十余里。乃以药饮女,女即安卧不知人,因取犬断腹,近后脚之前,所断之处,向疮口令去三二寸停之。须臾,有若蛇者从疮中出,便以铁锥贯蛇头,蛇在皮中摇动良久,须臾不动,牵出长三尺许,纯是蛇,但有眼处而无瞳子,又逆鳞耳。以膏散着疮中,七日愈。又有人苦头眩,头不得举,目不得视。积年,佗使悉解衣倒悬,令头去地一二寸,濡布拭身体,令周匝,候视诸脉尽出五色。佗令弟子数人,以铍刀决脉,五色血尽,视赤血出乃下,以膏摩被覆,汗出周匝,饮以葶苈犬血散,立愈。又有妇人长病经年,世谓寒热注病者也。冬十一月中,佗令坐石槽中,且用寒水汲灌,云当满百。始七八灌,战欲死,灌者惧,欲止。佗令满数。至将八十灌,热气乃蒸出,嚣嚣高二三尺。满百灌,佗乃燃火温床,厚覆,良久汗洽出,着粉汗糁便愈。又有人病复中半切痛,十余日中,须眉堕落。佗曰:是脾半腐,可刳腹养疗也。佗便饮药令卧,破腹视脾半腐坏,刮去恶肉,以膏敷创,饮之药,百日平复也。又有人病脚躄不能行,佗切脉便使解衣,点背数十处,相去一寸或五寸,从邪不相当,言灸此各七壮,灸创愈即行也。后灸愈。灸处夹脊一寸上下行,端直均调如引绳也。吴普从佗学,微得其方,魏明帝呼之,使为禽戏。普以年老手足不能相及,粗以其法语诸医。普今年将九十,耳不聋,目不冥,牙齿完坚,饮食无损。青粘者,一名地节,一名黄芝,主理五脏,益精气,本出于迷入山者,见仙人服之以告佗。佗以为佳,语阿,阿又秘之。近者人见阿之寿而气力强盛,怪之,遂责所服食。因醉乱误道之。法一施,人多服者,皆有大验。本字书无粘字,相传音女廉反。然今人无识此者,甚可恨惜。

按《魏志》:故甘陵相夫人,有身六月,腹痛不安。佗视脉曰:胎已死。使人手摸知所在,在左则男,在右则女。人云在左,于是为汤下之,果下男形,即愈。县吏尹世苦四肢烦,口中干,不欲闻人声,小便不利。佗曰:试作热食,得汗即愈;不汗,后三日死。即作热食而汗不出。佗曰:脏气已绝于内,当啼泣而绝。果如佗言。府吏倪寻、李延俱头痛身热,所苦正同。佗曰:寻当下之,延当发汗。或难其异,佗曰:寻外实,延内实,故疗之宜殊。即各与药,明旦并起。

按邓处中《中藏经》序:华先生讳佗,字元化。性好恬淡,喜味方书,多游名山幽洞,往往有所遇。一日,因酒息于公宜山古洞前,忽闻人论疗病之法。先生讶其异,潜逼洞窃听。须臾,有人云:华生在迩,术可付焉。复有一人曰:此生性贪,不悯生灵,安得付也?先生不觉愈骇,跃入洞,见二老人,衣木皮,顶草冠。先生躬趋左右而拜曰:适闻贤者论方术,遂乃忘归。况济人之道,素所好为,所恨者,未遇一法可以施验,徒自不足耳。愿贤者少察愚诚,乞与开悟,终身不负恩。首坐先生云:术亦不惜,恐异日与子为累。若无高下,无贫富,无贵贱,不务财贿,不惮劳苦,矜老恤幼为急,然后可脱子祸。先生再拜谢曰:贤圣之语,一一不敢忘,俱能从之。二老笑指东洞云:石床上有书一函,子自取之,速出吾居!勿示俗流!宜秘密之。先生时得书,回首已不见老人。先生慑怯离洞,忽然不见,云奔雨泻,石洞摧塌。既览其方,论多奇怪,从兹施试,无不神效。先生未六旬,果为魏所戮,老人之言,预有斯验。余乃先生外孙也,因吊先生寝室,梦先生引余坐,语:《中藏经》,真活人法也,子可取之,勿传非人!余觉惊怖不定,遂讨先生旧物,获石函一具,开之得书一帙,乃《中藏经》也。予性拙于用,复授次子思,因以志其实。甲寅秋九月序。

按皇甫谧《甲乙经》序:汉有华佗,奇方异治,施世者多不能尽记其本末。若知直祭酒刘季琰病发于畏恶,治之而瘥,云:后九年季琰病应发,发当有感,仍本于畏恶,病动必死。终如其言。佗性恶矜技,终以戮死。

按《独异志》:魏华佗善医。尝有郡守病甚,佗过之,郡守令佗诊候,佗退,谓其子曰:使君病有异于常,积瘀血在腹中,当极怒呕血,即能去疾,不尔无生矣。子宜尽言使君之[亻(替去日改心)],我疏而责之。其子曰:若获愈,何谓不言!于是其以父从来所为乖误误者,尽示佗,佗留书责骂之。父大怒,发吏捕佗,佗不至,遂呕黑血升余,其疾乃平。又有女子极美丽,过时不嫁,以右膝常患一疮,脓水不绝,华佗过其父,问之,佗曰:使人乘马牵一栗色狗走三十里,归而热截右足,拄疮上,俄有一赤蛇从疮出而入犬足中,其疾逐平。

按《志怪》:后汉末,有得心腹瘕病,昼夜切痛,临终,勑其子曰:我气绝后,可剖视之。其子不忍违言,剖之得一铜槍,容数合许。后华佗闻其病而解之,因出巾箱中药以投槍,槍即成酒焉。

按《襄阳府志》:华佗洞晓医方,年百余岁,貌有壮容。关羽镇襄阳,与曹仁相拒,中流矢,矢镞入骨,佗为之刮骨去毒。后为曹操所杀。

李当之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李当之,华佗弟子,少通医经,得佗之传,尤为精工。

吴普

按《后汉书》华佗传:广陵吴普从佗学,依凖佗疗,多所全济。佗语普曰:人体欲得劳动,但不当使极耳。动摇则谷气得消,血脉流通,病不得生,譬如户枢,终不朽也。是以古之仙者,为导引之事,熊经鸱顾,引挽腰体,动诸关节,以求难老。吾有一术,名五禽之戏,一曰虎,二曰鹿,三曰熊,四曰猿,五曰鸟,亦以除疾,兼利蹄足以当引导。体有不快,起作一禽之戏,怡而汗出,因以着粉,身体轻便而欲食。普施行之,年九十余,耳目聪明,齿牙完坚。

按《佗别传》:吴普从佗学,微得其方。魏明帝呼之使为禽戏,普以年老,手足不能相及,粗以其法语诸医。普年将九十,耳不聋,目不冥,牙齿完坚,饮食无损。

樊阿

按《后汉书》华佗传:彭城樊阿从佗学,善针术。凡医咸言背及胸脏之间,不可妄针,针之不可过四分。而阿针背入一二寸,巨阙胸脏乃五六寸,而病皆瘳。阿从佗求方,可服食益于人者,佗授以漆叶青(麦占)散,漆叶屑一斗,青(麦占)十四两,以是为率。言久服去三虫,利五脏,轻体,使人头不白。阿从其言,寿百余岁。漆叶处所而有,青(麦占)生于丰沛彭城及朝歌间。

句骊客

按《酉阳杂俎》:魏时有句骊客善用针,取寸发斩为十余段,以针贯取之,言发中虚也。其妙如此。

封君达

按《神仙传》:封君达,年百余岁,往来乡里,视之年三十许人,常骑青牛行。闻有疾病死者,识与不识,遇便以药治之,应手皆愈。不以姓字语人,能乘青牛,故号青牛道士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封君达,陇西人,号青牛道士。服黄连五十余年,又入鸟鼠山服汞,百岁如童。常骑青牛,有病殆死者,药之即活。以卫矛之术授魏武,入阵不伤。后入丘山仙去云。

董奉

按《三国志》士燮传注:燮尝病死已三日,仙人董奉以丸药与服,以水含之,捧其颐摇消之,食顷,即开目动手,颜色渐复,半日能起坐,四日复能语,遂复常。奉字君异,候官人也。

按《神仙传》:董奉者,字君异,候官人也。吴先主时,有少年为奉本县长,见奉年四十余,不知其道,罢官去。后五十余年,复为他职行经候官,诸故吏人皆老,而奉颜貌一如往日,问言:君得道邪?吾昔见君如此,吾今已皓首,而君转少何也?奉曰:偶然耳。又士燮为交州刺史,得毒病死,死已三日。奉时在彼,乃往与药三丸,内在口中,以水灌之,使人捧举其头,摇而消之。须臾手足似动,颜色渐还,半日乃能起坐,后四日乃能语,云:死时奄忽如梦,见有十数乌衣人,来收燮上车去,入大赤门,径以付狱,狱各一户,户纔容一人,以燮内一户中,乃以士从外封塞之,不复见外光,恍忽闻户外人言云,太乙遣使来召士燮,又闻除其户土,良久引出,见有车马赤盖,三人共坐车上,二人持节呼燮上车,将还至门而觉。燮遂活。因起谢曰:某蒙大恩,何以报效?乃为奉起楼于庭中。奉不食他物,唯啖脯枣,饮少酒,燮一日三度设之。奉每来饮食,或如飞鸟腾空来坐,食了飞去,人每不觉。如是一年余,辞燮去。燮涕泣留之不住。燮问:欲何所之?莫要大船否?奉曰:不用船,唯要一棺器耳。燮即为具之。至明日日中时,奉死,燮以其棺殡埋之。七日后,有人从容昌来奉见嘱云:为谢燮加自爱理。燮闻之,乃起殡,发棺视之,唯存一帛,一面画作人形,一面丹书作符。后还豫章,庐山下居,有一人中有疠疾垂死,载以诣奉,叩头求哀之。奉使病人坐一房中,以五重布巾盖之,使勿动。病者云:初闻一物来舐身,痛不可忍,无处不咂,量此舌广一尺许,气息如牛,不知何物也。良久物去,奉乃使往池中,以水浴之,遣去,告云:不久当愈,勿当风!十数日,病者身赤无皮,甚痛,得水浴,痛即止;二十日皮生即愈,身如凝脂。后忽大旱,县令丁士彦议曰:闻董君有道,当能致雨。乃自赍酒脯见奉,陈大旱之意,奉曰:雨易得耳。因视屋曰:贫道屋皆见天,恐雨至何堪?令解其意,曰:先生但致雨,当为立架好屋。明日,士彦自将人吏百余辈,运竹木起屋立成,方聚土作泥,拟数里取水,奉曰:不须尔,暮当大雨。乃止。至暮即大雨,高下皆平,方民大悦。奉居山不种田,日为人治病,亦不取钱。重病愈者,使栽杏五株,轻者一株,如此数年,得十万余株,郁然成林。乃使山中百禽群兽游戏其下,卒不生草,常如芸治也。后杏子大熟,于林中作一草仓,示时人曰:欲买杏者,不须报奉,但将谷一器置仓中,即自往取一器杏去。常有人置谷来少而取杏去多者,林中群虎出吼逐之,大怖,急挈杏走路傍,倾覆,至家量杏,一如谷多少。或有人偷杏者,虎逐之到家,啮至死。家人知其偷杏,乃送还奉,叩头谢过,乃却使活。奉每年货杏得谷,旋以账救贫乏,供给行旅不逮者,岁二万余人。解县令有女为精邪所魅,医疗不效,乃投奉治之,若得女愈,当以侍巾栉。奉然之,即召得一白鼍,长数丈,陆行诣病者门,奉使侍者斩之,女病即愈。奉遂纳女为妻。久无儿息,奉每出行,妻不能独住,乃乞一女养之,年十余岁。奉一日耸身入云中去,妻与女犹存其宅,卖杏取给,有欺之者,虎还逐之。奉在人间三百余年乃去,颜状易觉也。又有《明堂孔穴针灸治要》,皆黄帝岐伯选事也。

按《南康府志》:董奉,字君异,候官人。有道术,隐庐山为人治病,不受谢,惟令种杏一株,数年成林。杏熟易谷,以济贫民。永嘉中仙去。今庐山杏林,乃其遗迹。

负局先生

按《列仙传》:负局先生者,莫知姓名,负磨镜局。循吴中磨镜,遇人辄问得无有疾苦乎?有,即出紫丸赤丸与之,病无不差。如此数年后,吴有大疫,先生家至户到与药,活数万人。后上吴山绝顶,与人语曰:吾还蓬莱山,为汝曹下神水愈病。既去,一日,崖头有水,色白,从石间流下,病者服之,果验。

吕博 【按《撄宁集》又名广,未知孰是,故并录俟考按《撄宁集》……故并录俟考 原本脱,据光绪本补。】

按《玉匮经》序:吕博少以医术知名,善诊脉论疾,多所著述。吴赤乌二年,为太医令。撰《玉匮针经》及注《八十一难经》,大行于代。

按《撄宁集》:吕广,吴太医令,着《难经注解》。

葛仙公 【郑隐 鲍元】

按《晋书》葛洪传:洪从袓元吴时学道得仙,号曰葛仙公。以其炼丹秘术,授弟子郑隐。洪就隐学,悉得其法焉。后以师事南海太守上党鲍元,元亦内学,逆占将来。见洪深重之。洪传元业,兼综练医术。

王叔和

按皇甫谧《甲乙经》序:汉张仲景论广伊尹汤液为数十卷,用之多验。近代太医令王叔和撰次仲景选论甚精,指事施用。按《七略》艺文志:《黄帝内经》十八卷。今有《针经》九卷,《素问》九卷,二九十八卷,即《内经》也。亦有所亡失,其论遐远,然称述多而切事少,有不编次。比按仓公传其学皆出于《素问》,论病精微。九卷是原本经脉,其义深奥,不易觉也。又有《朋堂孔穴针灸治要》,皆黄帝岐伯选事也。

按高湛《养生论》:王叔和,性沉静,好著述,考核遗文,采摭群论,撰成《脉经》十卷;编次张仲景方论,编为三十六卷,大行于世。

按甘伯宗《名医传》:晋王叔和,高平人,为太医令。性度沉静,通经史,穷研方脉,精意诊切,洞识修养之道,撰《脉经》十卷,《脉诀》四卷,《脉赋》一卷。仲景作《伤寒论》错简,迨叔和撰次成序,得成全书。

皇甫谧

按《晋书》本传:皇甫谧,字士安,幼名静,安定朝那人。居贫,躬自稼穑,带经而农,遂博综典籍百家之言。沉静寡欲,始有高尚之志,以著述为务,自号元晏先生,着礼乐圣真之论。后得风痹疾,犹手不辍卷,究宾主之论,以解难者,名曰释劝。曰:若黄帝创制于九经,岐伯剖腹以蠲肠,扁鹊造虢而尸起,文挚徇命于齐王,医和显术于秦晋,仓公发秘于汉皇,华佗存精于独识,仲景垂妙于定方,徒恨生不逢乎若人,故乞命诉乎明王。武帝频下诏,敦逼不已,并不应。太康三年卒,时年六十八。所著诗赋诔颂论难甚多。又撰《帝王世纪》、《年历》、《高士》、《逸士》、《列女》等传,元晏春秋,并重于世。

按谧自序《甲乙经》:按《黄帝内经》十八卷,今《针经》九卷,《素问》九卷,其义深奥;又有《明堂孔穴针灸治要》,三部同归,文多重复,错互非一。甘露中,吾病风加苦聋百日,方治要皆浅近,乃撰三部,使事类相从,删其浮辞,去其重复,论其精要,至为十二卷。《易》曰:观其所聚,而天地之情事见矣。况物理乎!事类相从,聚之义也。夫受先人之体,有八尺之躯,而不知医事,此所谓游魂耳。若不精通于医道,虽有忠孝之心,仁慈之性,君父危困,赤子涂地,无以济之。此固圣贤所以精思极论尽其理也。由此言之,焉可忽乎?其本论其文有理,虽不切于近事,不甚删也。若必精要,俟某闲暇,当撰核以为教经云尔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皇甫谧得风痹疾,因而学医,集览经方,手不释卷,遂尽其妙。所著《甲乙经》及《针经》行世。

李子豫

按《搜神记》:李子豫,不知何许人,少善医方,当代称其通神。时许永为豫州刺史,其弟患心腹痛十余年,殆死。忽一日夜间,自屏风后有鬼谓腹中鬼曰,何不速杀之?明日,李子豫从此过,以赤丸杀汝,汝其死矣!腹中鬼对曰:我不畏之。于是使人候子豫。子豫至,未入门,患者自闻腹中有呻吟声。及子豫入视,曰:鬼病也。遂出八毒赤丸与服。须臾,腹中雷鸣疏转,大利数行,遂愈。今八毒赤丸是也。

程据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程据,不知何郡人,志性沉毅,雅有度量,少以医术知名,为太医令。

张华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张华,字茂先,范阳方城人。学业优博,辞藻温丽,精于经方本草诊论,工奇理疗多效。

裴頠

按《晋书》裴秀传:秀子頠,字逸民,宏雅有远识,博学稽古,兼明医术。荀勖之修律度也,检得古尺,短世所用四分有余。頠上言宜改诸度量,若未能悉革,可先改太医权衡,此若差违,遂失神农岐伯之正,药物轻重,分两乖互,所可伤夭,为害尤深。古寿考而今短折者,未必不由此也。卒不能用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裴頠,河东人,多学术,善医经诊处,通明方药,精富于时,名臣硕学,咸敬服之。官至尚书仆射。

支法存 [支法存 查《千金》序言中无支法存之记载。按《千金》卷七风毒脚气论风毒状云:考诸经方往往有脚弱之论,而古人少有此疾。自永嘉南度,衣缨士人多有遭者。岭表江东有支法存、仰道人等,并留忘经方,俾善斯术,晋朝仕望,多获全济,莫不由此二公。]

按《千金方》序:支法存,岭表僧人,少以聪慧入道,长以医术擅名。自永嘉南渡,晋朝士夫,不习水土,所患皆软脚之疾,染者无不毙踣,惟法存能拯济之,天下知名。

阮偘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阮侃,字德如,陈留尉氏人,以秀才为郎,博学方技,无不通会,于本草经方治疗之法,尤所耽尚。官至河内太守。

张苗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张苗,不知何郡人,雅好医术,善消息诊脉,为时所重。陈廪丘得疾,连服药,特发汗不出。或曰汗不出者死。苗教以烧地加桃叶于上蒸之,即得大汗而愈。

于法开

按《绍兴府志》:于法开,好仙释,从支遁避居剡,更学医,医术明解。尝旅行,暮投主人,其家妻临产而儿积且不堕。法开曰:此易治耳。杀一肥羊,食十余脔而针之,须臾儿下,羊膋裹兄出。

蔡谟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蔡谟,字道明,陈留考城人也。以儒道自达,吏治知名,有道风。性尚医学,常览本草方书,手不释卷。授扬州刺史。

殷浩

按《医学入门》:殷浩,妙解经脉,着方书。

范汪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范汪,字元平,颍阳人。少孤,依外家新野庾氏,庐于园中,布衣蔬食,燃薪写书,写毕,诵读亦遍,遂博通百家之言。性仁爱,善医术,尝以诊恤为事,凡有疾,不以贵贱皆治之,所活十愈八九。撰方书百余卷。

官泰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宫泰,不知何郡人,好医术,有一艺长于己者,必千里求之。善诊诸病,疗上气尤奇异。制三物散方,治喘咳气逆最效,世所贵云。

刘德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刘德,彭城人,少以医方自达,长以才术知名,切治众疾,随手而愈。官至太医院校尉。

史脱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史脱,不知何郡人,气性沉毅,志行敦简,善诊候,明消息,多辨论,治疸证为最高。官拜太医院校尉。

鄞邵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鄞邵,不知何郡人,性聪明,有才术,本草经方,诵览无不通究,裁方治疗,有出众见。制五百散、举石散等方,晋朝士大夫,无不敬服。

殷仲堪

按《晋书》本传:殷仲堪,陈郡人也。父师骠骑谘议参军晋陵太守沙阳男。仲堪能清言,善属文,每云:三日不读道德经,便觉舌本间强。其谈理与韩伯康齐名,士咸爱慕之。父病积年,仲堪衣不解带,躬学医术,究其精妙,执药挥泪,遂眇一目,居丧哀毁,以孝闻。服阕,孝武帝召为太子中庶子,甚相亲爱。仲堪父尝患耳聪,闻床下蚁动,谓之牛斗,帝素闻之,而不知其人,至是从容问仲堪曰:患此者为谁?仲堪流涕而起曰:臣进退维谷。帝有愧焉,授仲堪都督荆益宁三州军事,振威将军荆州刺史假节镇江陵,后为桓元兵所逼,令自杀。仲堪少奉天师道,又精心事神,不吝财贿,而怠行仁义,啬于周急,及元来攻,犹勤请祷,然善取人情,病者自为诊脉分药,而用计倚伏烦密,少于鉴略,以至于败。

葛洪

按《晋书》本传:葛洪,字稚川,丹阳句容人也。好神仙导养之法,从袓元吴时学道得仙,号曰葛仙公,以其炼丹秘术,授弟子郑隐。洪就隐学,悉得其法焉。后以师事南海太守上党鲍元,元亦内学,逆占将来,见洪深重之。洪传元业,兼综练医术。凡所著撰,皆精核是非,而才章富赡。洪见天下已乱,礼辟皆不赴,以年老欲炼丹以祈遐寿,闻交址出丹,求为句漏令。帝以洪资高不许,洪曰:非欲为荣,以有丹耳。帝从之,洪遂将子侄俱行,乃止罗浮山炼丹。着《金匮药方》一百卷,《肘后备急方》四卷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葛洪,字稚川,丹阳人,自号抱朴子。广览群书诸子百家之言,下至杂文,诵记万卷。好神仙导引之法,炼丹以期遐年。所著有《神仙传》,史集五经诸史百家之言,《金匮方》、《肘后方》百卷。年八十余,人言尸解仙去。

许逊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许逊,字敬之,为旌阳县令。时郡民患疫,十死八九,敬之以神方拯济,符咒所及,皆登时愈。至于沉疴,亦无不愈者。传闻于他郡,有疾者连路而求疗,日以千计。敬之于是标竹于郭外十里之江,置符于中,令饮皆愈。老稚羸惫之不能至者,汲水归以饮之,皆获痊愈。积功成道,白日飞升。

徐熙

按《南史》张邵传:东海徐熙,濮阳太守,好黄老,隐于秦望山。有道士过求饮,留一瓠(卢瓜)与之曰:君子孙宜以道术救世,当得二千石。熙开之,乃《扁鹊镜经》一卷,因精心学之,遂名震海内。

苏家

按《千金方》:中古巫妨《小儿颅顖经》。小儿方逮于晋宋江左,推诸苏家,传习有验,流于人间。

徐秋夫

按《南史》张邵传:徐熙生子秋夫,弥工其术,仕至射阳令。尝夜有鬼呻声,其凄怆,秋夫问何须?答言:姓某,家在东阳,患腰痛死,虽为鬼,痛犹难忍,请疗之。秋夫曰:云何厝法?鬼请为刍人,按孔穴针之。秋夫如言,为灸四处,又针肩井三处,设祭埋之。明日,见一人谢恩,忽然不见。当世服其通灵。

按《江南通志》:徐秋夫工医善针,盐城人,为射阳令。夜闻鬼声,呻吟甚苦,叱问之曰:身是斛律斯,虽死患腰痛,闻君善医,求拯拔。徐曰:汝鬼也,术何从施?曰:以草束形,呼我名治之。如其言,下二针。里人夜闻鬼来谢云:疾已愈。时谓其术能通神。

徐道度 【徐叔向】

按《南史》张邵传:徐秋夫生道度、叔向,皆能精其业。道度有脚疾不能行,宋文帝令乘小舆入殿,为诸皇子疗疾,无不绝验。位兰陵太守。宋文帝云:天下有五绝而皆出钱唐,谓杜道鞠弹棋,范悦诗,褚欣远模书,褚引围棋,徐道度疗疾也。

羊欣

按《宋书》本传:羊欣,字敬元,素好黄老,尝自书章,有病不服药,饮符水而已。兼善医术,撰《药方》十卷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羊昕,字敬元,好文艺,敦方药,莅事详审,治疾尤精,能以拯济奇功。累迁中散大夫义兴太守。

薛伯宗

按《南史》张邵传:时薛伯宗善徙痈疽。公孙泰患背,伯宗为气封之,徙置斋前柳树上,明旦痈消,树边便起一瘤如拳大,稍稍长二十余日,瘤大脓烂,出黄赤汁斗余,树为之痿损。

僧深 [僧深 查《千金》序言中无僧深之记载。按《千金》卷七风毒脚气论风毒状云:又宋齐之间有释门深师,师道人述法存等诸家旧方为三十卷,其脚弱一方,近百余首。]

按《千金方》序:僧深,宋齐间人,少以医术鸣,善疗脚软之疾,当时所服。撰录支法存等书诸家旧方三十余卷,经用多效,时人号曰深公方云。

秦承袓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秦承袓,不知何郡人,性耿介而精于方药,不分贵贱,咸治疗之如一。

刘涓子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刘涓子,不知何郡人。晋末于丹阳郊外射猎,忽有物高二丈许,因射而中之,走如电激,声如风雨,夜不敢追。明日,率弟子数十人寻其踪迹。至山下,见一小儿云:主人昨夜为刘涓子所射,取水以洗疮。因问小儿主人为谁?答曰:是黄老鬼。乃窥小儿还。将至,闻捣药声,遥见三人,一人卧,一人阅书,一人捣药。即齐声呼突而前,三人并走,止遗一帙痈疽方,并一臼药,涓子得之。从宋武帝北征,有被金疮者,以药涂之,随手而愈。论者谓圣人作事,天必助之,天以此方授武帝也。演为十卷,号曰《鬼遗方》云。

南齐

褚澄

按《南齐书》褚渊传:渊弟澄,字彦道。初湛之尚始安公主,薨,纳侧室郭氏,生渊;后尚吴郡公主,生澄。渊事主孝谨,主爱之。湛之亡,主表渊为嫡。澄尚宋文帝女庐江公主,拜驸马都尉,历官清显,善医术,建元中为吴郡太守。豫章王感疾,太袓召澄为治,立愈,寻迁左民尚书。渊薨,澄以钱万一千,就招提寺,赎太袓所赐渊白貂坐褥,坏作裘及缨;又赎渊介帻犀带,及渊常所乘黄牛。永明元年,为御史中丞袁彖所奏,免官禁锢,见原迁侍中,领右军将军,以勤谨见知,其年卒。澄女为东昏皇后。永元元年,追赠金紫光禄大夫。

按《南史》本传:褚澄为吴郡太守,百姓李道念以公事到,澄见谓曰:汝有重疾。答曰:旧有冷疾,至今五年,众医不差。澄为诊脉,谓曰:汝病非冷非热,当是食白(氵蘥)鸡子过多所致。令取苏一升煮服之。始一服,乃吐得一物如升,涎裹之动,开看是鸡雏,羽翅爪距具足,能行走。澄曰:此未尽。更服所余药,又吐得如向者鸡十三头而病都差,当时称妙。

按《河南通志》:褚澄,阳翟人,所著医论十篇,世称《褚氏遗书》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《褚氏遗书》,谓女人脉反男子,以心肺候两尺。此其妄谬,疑后人托名以欺人,学者审之!

徐文伯

按《南史》张邵传:徐道度生文伯,叔向生嗣伯。文伯亦精其业,兼有学行,倜傥不屈意于公卿,不以医自业。融谓文伯、嗣伯曰:昔王微嵇叔夜并学而不能,殷仲堪之徒,故所不论,得之者由神明洞彻,然后可至,故非吾徒所及。且褚侍中澄当贵,亦能救人疾,卿此更成不达。答曰:惟达者知此可崇,不达者多以为深累。既鄙之,何能不耻之!文伯为效,与嗣伯相埒。宋孝武路太后病,众医不识。文伯诊之曰:此石搏小肠耳。乃为水剂消石汤,病即愈。除鄱阳王常侍,遗以千金,旬日恩意隆重。宋明帝宫人患腰痛牵心,每至辄气欲绝,众医以为肉症。文伯曰:此发症。以油投之,即吐得物如发,稍引之长三尺,头已成蛇,能动,挂门上,适尽,一发而已。病都差。宋后废帝出乐游苑门,逢一妇人有娠,帝亦善诊之,曰:此腹是女也。问文伯,曰;腹有两子,一男一女。男左边青黑,形小于女。帝性急,便欲使剖。文伯恻然曰:若刀斧恐其变异,请针之,立落。便泻足太阴,补手阳明,胎便应针而落,两儿相续出,如其言。

徐嗣伯

按《南齐书》褚渊传:时东阳徐嗣妙医术,有一伧父冷病积年,重茵累褥,床下设炉火犹不差。嗣为作治,盛冬月令伧父髁身坐石上,以百瓶水从头自灌,初与数十瓶,寒战垂死,其子弟相守垂泣;嗣令满数,得七八十瓶后,举体出气如云蒸;嗣令彻床去被,明日立能起行。云,此大热病也。又春月出南篱门戏,闻笪屋中有呻吟声,嗣曰:此病甚重,更二日不治必死。乃往视,一姥称举体痛,而处处有(黑敢)黑无数。嗣还煮升余汤,送令服之。姥服竟,痛愈甚,跳投床者无数。须臾,所(黑敢)处皆拔出长寸许,乃以膏涂诸疮口,三日而复。云此名钉疽也。事验甚多,过于澄矣。

按《南史》张邵传:徐嗣伯,字叔绍,有孝行,善清言,位正员郎诸府佐,弥为临川王映所重。时直合将军房伯玉服五百散十许剂无益,更患冷,夏日常覆衣,嗣伯为诊之曰:卿伏热,应须以水发之,非冬月不可。至十一月,冰雪大盛,令二人夹捉伯玉,解衣坐石,取冷水从头浇之,尽二十斛。伯玉口噤气绝,家人啼哭请止。嗣伯遣人执杖防闲,敢有谏者挝之。又尽水百斛,伯玉始能动,而见背上彭彭有气,俄而起坐曰:热不可忍,乞冷饮。嗣伯以水与之,一饮一升,病都差。自尔恒发热,冬月犹单裈衫、体更肥壮。常有妪人患滞冷,积年不差,嗣伯为诊之曰:此尸注也,当取死人枕煮服之乃愈。于是往古冢中取枕,枕已一边腐缺,服之即差。后秣陵人张景年十五,腹胀面黄,众医不能疗,以问嗣伯。嗣伯曰:此石蛔耳,极难疗,当死人枕煮服之。依语煮枕,以汤投之,得大利,并蛔虫头坚如石五升,病即差。后沈僧翼患眼痛,又多见鬼物,以问嗣伯。嗣伯曰:邪气入肝,可觅死人枕,煮服之竟,可埋枕于故处。如其言又愈。王晏问之曰:三病不同,而皆用死人枕而俱差,何也?答曰:尸注者,鬼气伏而未起,故令人沉滞,得死人枕投之,魂气飞越,不得附体,故尸注可差。石蛔者,久蛔也,医疗既僻,蛔中转坚,世间药不能遣,所以须鬼物驱之,然后可散,故令煮死人枕也。夫邪气入肝,故使眼痛而见魍魉,须邪物以钩之,故用死人枕也;气因枕去,故令埋于冢间也。又春月,出南篱间戏,闻笪屋中有呻声,嗣伯曰:此病甚重,更二日不疗必死。乃往视,见一老姥称体痛而处处有(黑敢)黑无数。嗣伯还煮斗余汤,送令服之。服干,痛势愈甚,跳投床者无数,须臾,所(黑敢)处皆拔出钉长寸许,以膏涂诸疮口,三日而复。云此名钉疽也。

徐雄

按《南史》张邵传:徐文伯,子雄,亦传家业,尤工诊察,位奉朝请,能清言,多为贵游所善。事母孝谨,母终,毁瘠几至自灭。俄而兄亡,扶杖临丧,抚膺一恸,遂以哀卒。

顾欢

按《吴均齐春秋》:顾欢,字元平,吴都人也。隐于会稽山阴白石村。欢宿性仁爱,素有道风。其济人也,或以禳厌而多全护。有病者造之,欢问君家有书乎?答曰:惟有《孝经》三篇。欢曰:取置病人枕边,恭敬之当自瘥。如言果愈。后问其故,欢曰:善禳祸,正胜邪故尔。

脚肿医

按《齐谐录》:有范光禄者,得病,两脚并肿,不能饮食。忽有一人,不自通名,径入斋中,坐于光禄之侧。光禄谓曰:先不识君,那得见诣?答云:佛使我来理君病也。光禄遂发衣示之,因以刀针肿上,倏忽之间,顿针两脚及膀胱百余下,出黄脓水三升许而去。至明日,并无针伤而患渐愈。

徐玉

按《千金方》:齐有徐玉者,有《小儿方》三卷,故今之学者,颇得传授。然徐氏位望隆重,详其方意,不甚深细。

许道幼

按《隋书》许智藏传:智藏袓道幼,尝以母疾,遂览医方,因而究极,世号名医。戒其诸子曰:为人子者,尝膳视药,不知方术,岂谓孝乎?由是世相传授。仕梁官至散骑员外侍郎。

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五百六

医术名流列传

北魏

徐謇

按《魏书》本传:徐謇,字成伯,丹阳人。家本东莞,与兄文伯等皆善医药。謇因至青州,慕容白曜平东阳获之,表送京师。显袓欲验其所能,乃置诸病人于幕中,使謇隔而脉之,深得病形,兼知色候,遂被宠遇,为中散,稍迁内侍长。文明太后时问治方,而不及李修之见任用也。謇合和药剂,攻救之验。精妙于修,而性甚秘忌,承奉不得其意者,虽贵为王公,不为措疗也。高袓后知其能,及迁洛,稍加眷幸,体小不平,及所宠冯昭仪有疾,皆令处治。又除中散大夫,转右军将军侍御师。謇欲为高袓合金丹,致延年之法,乃入居崧高,采营其物,历岁无所成,遂罢。二十二年,高袓幸悬瓠,其疾大渐,乃驰驿召謇,令水路赴行所,一日一夜行数百里。至诊省下治,果有大验。高袓体少瘳,内外称庆。九月,车驾发豫州,次于汝滨,乃大为謇设大官珍膳,因集百官,特坐謇于上席,遍陈肴觞于前,命左右宣謇救摄危笃振济之功,宜加酬赉。乃下诏曰:夫神出无方,形禀有碍,忧喜乖适,理必伤生。朕览万机,长锺革运,思芒芒而无怠,身忽忽以兴劳。仲秋动疴,心容顿竭,气体羸瘠,玉几在虑。侍御师右军将军徐成伯,驰轮太室,进疗汝蕃,方穷丹英,药尽芝石,诚术两输,忠妙俱至,乃令沉痨胜愈,笃瘵克痊,论勤语效,实宜褒录。昔晋武暴疾,程知应增封,辛疚数朝,钱爵大坠。况疾深于曩辰,业难于畴日,得不重加陟赏乎?宜顺群望,锡以山河。且其旧径高秩,中暂解退,比虽铨用,犹未【阙二字】 准旧量今,事合显进,可鸿胪卿金乡县开国伯,食邑五百户,赐钱一万贯。又诏曰:钱府未充,须以杂物绢二千匹,杂物一百匹,四十匹出御府,谷二十斛,奴婢十口,马十匹,一匹出骅骝,牛十头。所赐杂物奴婢牛马,皆经内呈。诸亲王咸阳王禧等各有别赉,并至千匹。从行至邺,高袓犹自发动,謇日夕左右。明年,从诣马圈,高袓疾势遂甚,戚戚不怡。每加切诮,又欲加之鞭捶,幸而获免。高袓崩,謇随梓宫还洛。謇常有药饵,及香服道符,年垂八十,鬓发不白,力未多衰。正始元年,以老为光禄大夫,加平北将军,卒延昌。初赠安东将军齐州刺史,谥曰靖。

王显

按《魏书》本传:王显,字世荣,阳平乐平人。自言本东海郯人,王朗之后也。袓父延和中南奔,居于鲁郊,又居彭城。伯父安上,刘义隆时板行馆陶县。世袓南讨,安上弃县归,命与父母俱徙平城,例叙阳都子,除广宁太守。显父安道,少与李亮同师,俱学医业,粗究其术而不及亮也。安上还家乐平,颇参士流。显少历本州从事,虽以医术自通,而明敏有决断才用。初,文昭太后之怀世宗也,梦为日所逐,化而为龙而绕后。后寤而惊悸,遂成心疾。文明太后敕召徐謇及显等为后诊脉。謇云:是微风入脏,宜进汤加针。显云:按三部脉非有心疾,将是怀孕生男之象。果如显言。久之,召补侍御师尚书仪曹郎,号称干事。世宗自幼有微疾,久未差愈,显摄疗有效,因是稍蒙盼识。又罢六辅之初,显为领军千烈,间通规策,颇有密功,累迁游击将军,拜廷尉少卿,仍在侍御营进御药,出入禁内。乞临本州,世宗曾许之,积年未授,因是声闻传于远近。显每与人言,时旨已决,必为刺史,遂除平北将军相州刺史。寻诏驰驿还京,复掌药,又遣还州。元愉作逆,显讨之不利,入除太府卿御史中尉。显前后历职,所在著称,纠折庶狱,究其奸回,出内惜慎,忧国如家,及领宪台,多所弹劾,百寮肃然。又以中尉属官,不悉称职,讽求更换,诏委改选,务尽才能。而显所举或有请属,未皆得人,于是众口喧哗,声望致损。后世宗诏显撰药方三十五卷,颁布天下,以疗诸疾。东宫既建,以为太子詹事,委任甚厚。世宗每幸东宫,显常近侍,出入禁中,仍奉医药,赏赐累加,为立馆宇,宠振当时。延昌二年秋,以营疗之功,封卫南伯。四年正且世宗夜崩,肃宗践阼,显参奉玺策,随从临哭,微为忧惧。显既蒙任遇,兼为法官,恃势使威,为时所疾。朝宰托以侍疗无效,执之禁中,诏削爵位。临执呼冤,直合以刀镮撞其腋下,伤中吐血,至右卫府一宿死。始显布衣为诸生,有沙门相显后当富贵,诫其勿为吏官,吏官必败,由是世宗时或欲令其遂摄吏部,每殷勤避之。及世宗崩,肃宗夜即位,受玺册,于仪须兼太尉及吏部,仓卒百官不具,以显兼吏部行事矣。

周澹

按《魏书》本传:周澹,京兆鄠人也。为人多方术,尤善医药,为太医令。太宗尝苦风头眩,淡治得愈,由此见宠,位至特进,赐爵成德侯。神瑞二年,京师饥,朝议将迁都于邺,淡与博士祭酒崔浩进计,论不可之意,太宗大然之曰:惟此二人,与朕意同也。诏赐淡、浩妾各一人,御衣一袭,绢五十匹,绵五十斤。泰常四年卒,谥曰恭。时有河南人阴贞家世为医,与淡同受封爵。清河李潭,亦以善针见知。子驴驹袭传术,延兴中,位至散令。

李亮 【李元孙 李修】

按《魏书》本传:李修,字思袓,本阳平馆陶人。父亮,少学医术,未能精究。世袓时,奔刘义隆于彭城,又就沙门僧坦研习众方,略尽其术,针灸授药,莫不有效。除兖之间,多所救恤。四方疾苦,不远千里,竟往从之。亮大为厅事,以舍病人,停车舆于下。时有死者,则就而棺殡,亲往吊视,其仁厚若此。累迁府参军督护。本郡士门宿官,咸相交昵,车马金帛,酬赉无赀。修兄元孙,随毕众敬赴平城,亦遵父业而不及,以功赐爵义平子,拜奉朝请。修略与兄同,晚入代京,历位中散令,以功赐爵下蔡子,迁给事中。太和中,常在禁内,高袓文明太后时有不豫,修侍针药,治多有效,赏赐累加,车服第宅号为鲜丽,集诸学士及工书者百余人,在东宫撰诸药方百余卷,皆行于世。先是咸阳公高允,虽年且百岁,而气力尚康,高袓文明太后,时令修诊视之,一旦奏言,允脉竭气微,大命无远,未几果亡。迁洛为前军将军,领太医令。后数年卒。赠威远将军青州刺史。子天授袭汶阳令,医术又不逮父。

崔彧 【崔景哲】

按《魏书》本传:崔彧,字文若,清河东武城人。父勋之,字宁国,位大司马外兵郎,赠通直郎。彧与兄相如俱自南入国。相如以才学知名,早卒。彧少尝诣青州,逢隐逸沙门,教以《素问》九卷及《甲乙》,遂善医术。中山王英子略曾病,王显等不能疗,彧针之,抽针即愈。后位冀州别驾,累迁宁远将军。性仁恕,见疾苦,好与治之。广教门生,令多救疗。其弟子清河赵约、渤海郝文法之徒,咸亦有名。彧子景哲豪率,亦以医术知名,为大中大夫,司徒长史。

张远游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张远游,齐人,以医道知名。寻有诏征,令与术士同合九转金丹,丹成,显袓置之玉匣曰:贪人间之乐,不能上天,待我临死方可服。

北齐

崔季舒

按《北齐书》本传:崔季舒,字叔正,博陵安平人。少孤,性明敏,涉猎经史,长于尺牍。武成居藩曾病,文宣令季舒疗病,备尽心力。季舒大好医术,天保中于徙所无事,更锐意研精,遂为名手,多所全济,虽位望转高,未曾懈怠,纵贫贱厮养,亦为之疗。

袓珽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袓珽,字孝征,范阳人。博学善文,尤长于医,当时称良。

邓宣文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邓宣文,不知何郡人。少以医术名,性方直。除太医尚药典御。

马嗣明

按《北齐书》本传:马嗣明,河内人。少明医术,博综经方,《甲乙》、《素问》、《明堂》、《本草》,莫不咸诵。为人诊候,一年前知其生死。邢邵子大宝患伤寒,嗣明为之诊,候脉,退告杨愔云:邢公子伤寒不治自差。然脉候不出一年便死,觉之晚,不可治。后数日,杨邢并侍燕内殿,显袓云:子才儿,我欲乞其随近一郡,勿以卿子年少未合剖符。燕罢,奏云:马嗣明称大宝脉恶,一年内恐死,若其出郡,医药难求。逐寝。大宝未期而卒。杨令患背肿,嗣明以炼石涂之便差。作炼石法:以粗黄色石鹅鸭卵大,猛火烧令赤,内淳醋中自屑,频烧至石尽,取石屑曝干,捣下簁和醋,以涂肿上无不愈。后迁通直散骑常侍。针灸孔穴,往往与《明堂》不同。从驾往晋阳,至辽阳山中数处,见榜云:有人家女病,若有能治差者,购钱十万。诸名医多寻榜至,问病状,不敢下手,惟嗣明独治之。其病由云:曾以手将一麦穗,即见一赤物长三寸,似蛇,入其手指中,因惊怖倒地,即觉手臂疼肿,渐及半身俱肿,痛不可忍,呻吟昼夜不绝。嗣明为处方服汤,比嗣明从驾还,女平复。嗣明隋初卒。

按《北史》本传:尝有一家二奴,俱患身体遍青,渐虚羸不能食,访诸医无识者。嗣明为灸两足趺上各三七壮便愈。嗣明艺术精妙,然性自矜大,轻诸医人,自徐之才、崔叔鸾以还,俱为其所经。

张子信

按《北齐书》本传:张子信,河内人也。性清净,颇涉文学。少以医术知名,恒隐于白鹿山。时游京邑,甚为魏收崔季舒等所礼,有赠答子信诗数篇。后魏以大中大夫征之,听其时还山,不常在邺。又善易卜风角。武卫奚永洛与子信对坐,有鹊鸣于庭树,鬬而堕焉。子信曰:鹊言不善。向夕若有风从西南来,历此树拂堂角,则有口舌事。今后有人唤,必不得往,虽勑亦以病辞。子信去后,果有风如其言。是夜,琅琊王五使切召永洛,且云:勑唤永洛欲起,其妻苦留之,称坠马腰折,诘朝而难作。子信卒,齐亡。

按《北史》本传:张子信,大宁中征为尚药典御。

李元忠 【李密】

按《北齐书》本传:李元忠,赵郡柏人人也。以母老多患,乃专心医药,研习积年,遂善于方技。性仁恕,见有疾者,不问贵贱,皆为救疗。元忠族弟密,字希,邕平棘人也。性方直,有行检。因母患积年,得名医治疗不愈,乃精习经方,洞晓针药,母疾得除。当世皆服其明解,由是亦以医术知名。

徐之才

按《北齐书》本传:徐之才,丹阳人也。父雄,事南齐,位兰陵太守,以医术为江左所称。之才幼而隽发,五岁诵《孝经》,八岁略通义旨。曾与从兄康造梁太子詹,事汝南周舍宅听老子,舍为设食,乃戏之曰:徐郎不用心思义而但事食乎?之才答曰:盖闻圣人虚其心而实其腹。舍嗟赏之。年十三,召为太学生,粗通《礼》、《易》。彭城刘孝绰、河东裴子野、吴郡张嵊等,每共论《周易》及丧服仪,酬应如向。咸共叹曰:此神童也!孝绰又云:徐郎燕颔,有斑定远之相。陈郡袁昂领丹阳尹,辟为主簿,人务事宜皆被顾访。郡廨遭火,之才起望,夜中不着在,披红服帕出户,映光为昂所见,功曹白请免职,昂重其才术,仍特原之。豫章王综出镇江都,复除豫章王国右常侍,又转综镇北主簿。及综入魏,三军散走,之才退至吕梁,桥断路绝,遂为魏统军石茂孙所止。综入魏旬月,位至司空。魏听综收敛寮属,乃访知之才在彭泗,启魏帝云:之才大善医术,兼有机辩。诏征之才。孝昌二年至洛,勑居南馆,礼遇甚优。从袓謇子践启求之才还宅,之才药石多效。又窥涉经史,发言辩捷,朝贤竞相要引为之延誉。武帝时,封昌安县侯。天平中,齐神武征赴晋阳,常在内馆礼遇颇厚。武定四年,自散骑常侍转秘书监。文宣作相,普加黜陟。杨愔以其南土之人,不堪典秘书,转按金紫光禄大夫,以魏收代领之,之才甚怏怏不平。之才少解天文兼图谶之学,共馆宗景业参校吉凶,知午年必有革易,因高德政启之,文宣闻而大悦。时自娄太后及勋贵臣咸云:关西既是勍敌,恐其有挟天子令诸侯之辞,不可先行襌代事。之才独云:千人逐兔,一人得之,诸人咸息。须定大业,何容翻欲学人?又援引证据,备有条目。帝从之,登祚后弥见亲密。之才非惟医术自进,亦为首唱襌代,又戏谑滑稽,言无不至,于是大被狎昵,寻除侍中,封池阳县伯。见文宣政令转严,求出除赵州刺史,竟不获述职,犹为弄臣。皇建二年,除西兖州刺史,未之官。武明皇太后不豫,之才疗之,应手便愈,孝昭赐彩帛千段,锦四百匹。之才既善医术,虽有外授,顷即征还。既博识多闻,由是于方术尤妙。大宁二年春,武明太后又病,之才弟之范为尚药典御,敕令诊候。内史皆令呼太后为石婆,盖有俗忌,故改名以厌制之。之范出,告之才曰:童谣云,周里跂求伽,豹祠嫁石婆,斩冢作媒人,惟得一量紫綖靴。今太后忽改名,私所致怪。之才曰:跂求伽,胡言去已;豹祠嫁石婆,岂有好事?斩冢作媒人,但令合葬自斩冢。惟得紫綖靴者,得至四月。何者?紫之为字,此下系;綖者熟,当在四月之中。之范问:靴是何义?之才曰:靴者革旁化,宁是久物。至四月一日,后果崩。有人患脚跟肿痛,诸医莫能识。之才曰:蛤精疾也。由乘船入海,垂脚水中。疾者曰:实曾如此。之才为剖得蛤子二,大如榆荚。又有以骨为刀子靶者,五色斑烂,之才曰:此人瘤也。问得处,云:于古冢见触髅额骨长数寸,试削视有文理,故用之。其明悟多通如此。天统四年,累迁尚书左仆射,俄除兖州刺史,特给铙吹一部。之才医术最高,偏被命召。武成酒色过度,恍惚不恒,曾病发,自云:初见空中有五色物,稍近变成一美妇人,去地数丈,亭亭而立,食顷,变为观世音。之才云:此色欲多,大虚所致。即处汤方,服一剂便觉稍远;又服,还变成五色物;数剂汤,疾竟愈。帝每发动,蹔遣骑追之,针药所加,应时必效,故频有端执之举。入秋,武成小定,更不发动。和士开欲依次转进,以之才附籍兖州,即是本属,遂奏附除刺史,以胡长仁为右仆射。及十月,帝又病动,语士开云:恨用之才外任,使我辛苦。其月八日,勑驿追之才。帝以十日崩,之才十一日方到。既无所及,复还赴州,在职无所侵暴,但不甚闲法理,颇亦疏慢,用舍自由。五年冬,后主征之才,寻左仆射阙,之才曰:自可复禹之绩。武平九年,重除尚书左仆射。之才于和士开、陆令萱母子,曲尽卑狎,二家苦疾,救护百端,由是迁尚书令,封西阳郡王。袓珽执政,除之才待中太子太师。之才恨曰:子野沙汰我!珽目疾,故以师旷比之。之才聪辩强识,有兼人之敏,尤好剧谈谑语,公私言聚,多相嘲戏。郑道育常戏之才为师公,之才曰:既为汝师,又为汝公,在三之义,顿居其两。又嘲王昕姓云:有言则诳,近犬便狂,加颈足而为马,施角尾而为羊。卢元明因戏之才云:卿姓是未入人,名是字之误。即答云:卿姓在亡为虐,在丘为虚,生男则为虏,配马则为驴。又尝与朝士出游,遥望群犬竞走,诸人试令目之,之才即应声云:为是宋鹊,为是韩卢,为逐李斯东走,为负帝女南徂。李谐于广坐,因称其父名曰:卿嗜熊白生否?之才曰:平平耳。又曰:卿此言于理平否?谐遽出避之,道逢其甥高德正。德正曰:舅颜色何不悦?谐告之故。德正径造坐席,连索熊白。之才谓坐者曰:个人讳底群莫知。之才曰:生不为人所知,死不为人所讳,此何足问!唐邕白建方贵,时人言云:并州赫赫唐与白。之才蔑之。元日,对邕为诸令史祝曰:见卿等位当作唐白。又以小史好嚼笔,故尝执管就元文遥口曰:借君齿。其不逊如此。历事诸帝,以戏狎得宠。武成生齻牙,问诸医,尚药典御邓宣文以实对,武成怒而挞之。后以问之才,拜贺曰:此是智牙。生智牙者,聪明长寿。武成悦而赏之。为仆射时,语人曰:我在江东见徐勉作仆射,朝士莫不侫之。今我亦是徐仆射,无一人侫我,何由可活!之才妻,魏广阳王妹,之才从文襄求得为妻,和士开知之,乃淫其妻。之才遇见而避之,退曰:妨少年戏笑。其宽纵如此。年八十卒,赠司徒公,录尚书事,谥曰文明。长子林,字少卿,太尉司马。次子同卿,太子庶子。之才以其无学术,每叹云:终恐同广陵散矣。弟之范,亦医术见知,位太常卿,特听袭之才爵。西阳王入周,授仪同大将军。开皇中卒。

徐之范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徐之范,之才之弟,仪同大将军,亦以医名,至袭兄爵为西阳王。齐灭,入周。

徐敏齐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徐敏齐,太常卿,之范之子,工医,博览多艺。开皇中,赠朝散大夫。

北周

姚僧垣

按《周书》本传:姚僧垣,字法卫,吴兴武康人,吴太常信之八世孙也。曾袓郢,宋员外散骑常侍、五城侯。父菩提,梁高平令,尝婴疾历年,乃留心医药。梁武帝性又好之,每召菩提,讨论方术,言多会意,由是颇礼之。僧垣幼通洽,居丧尽礼,年二十四,即传家业。梁武帝召入禁中,面加讨试,僧垣酬对无滞,梁武帝甚奇之。大通六年解褐,临川嗣王国左常侍。大同五年,除骠骑庐陵王府田曹参军;九年还领殿中医师。时武陵王所生葛修华宿患积,时方术莫效,梁武帝乃令僧垣视之,还俱说其状,并记增损时候。梁武帝叹曰:卿用意绵密,乃至于此,以此候疾,何疾可逃!朕常以前代名人,多好此术,是以每恒留情,颇识治体,今闻卿说,益开人意。十一年,转领大医正,加文德主帅直合将军。梁武帝尝因发热,欲服大黄,僧垣曰:大黄乃是快药,然至尊年高,不宜轻用。帝弗从,遂至危笃。梁简文帝在东宫甚礼之,四时伏腊,每有赏赐。太清元年,转镇西湘东王府中记室参军。僧垣少好文史,不留意于章句,时商略今古,则为学者所称。及侯景围建业,僧垣乃弃妻子赴难,梁武帝嘉之,授戎昭将军、湘东王府记室参军。及宫城陷,百官逃散。僧垣假道归至吴兴,谒郡守张嵘,嵘见僧垣流涕曰:吾过荷朝恩,今报之以死。君是此邦大族,又朝廷旧臣,今日得君,吾事办矣。俄而景兵大至,攻战累日,郡城遂陷,僧垣窜避久之,乃被拘执。景将侯子鉴素闻其名,深相器遇,因此获免。及梁简文嗣位,僧垣还建业,以本官兼中书舍人。子鉴寻镇广陵,僧垣又随至江北。梁元帝平侯景,召僧垣赴荆州,改授晋安王府谘议,其时虽克平大乱,而任用非才,朝政混淆,无复纲纪,僧垣每深忧之,谓故人曰:吾观此形势,祸败不久。今时上策,莫若近关。闻者皆掩口窃笑。梁元帝尝有心腹疾,乃召诸医议治疗之方,咸谓:至尊至贵,不可经脱,宜用平药,可渐宣通。僧垣曰:脉洪而实,此有宿食,非用大黄,必无差理。梁元帝从之,进汤讫,果下宿食,因而疾愈。梁元帝大喜,时初铸钱一当十,乃赐十万,实百万也。及大军克荆州,僧垣犹侍梁元帝不离左右,为军人所止,方泣涕而去。寻而中山公护使人求僧垣,僧垣至其营。复为燕公于谨所召,大相礼接。太袓又遣使驰驿征僧垣,谨故留不遣,谓使人曰:吾年时衰暮,疹疾婴沉,今得此人,望与之偕老。太袓以谨勋德隆重,乃止焉。明年,随谨至长安。武成元年,授小畿伯下大夫。金州刺史伊娄穆以疾还京,请僧垣省疾,乃云:自腰至脐,似有三缚,两脚缓纵,不复自持。僧垣为诊脉,处汤三剂。穆初服一剂,上缚即解;次服一剂,中缚复解;又服一剂,下缚悉除。而两脚疼痹,犹自挛弱,更为合散一剂,稍得屈伸。僧垣曰:终待霜降,此患当愈。及至九月,遂能起行。大将军襄乐公贺兰隆先有气疾,加以水肿,喘息奔急,坐卧不安。或有劝其服决命大散者,其家疑未能决,乃问僧垣。僧垣曰:意谓此患,不与大散相当。若欲自服,不烦赐问。因而委去。其子殷勤拜请曰:多时抑屈,今日始来,竟不可治,意实未尽。僧垣知其可差,即为处方,劝使急服,便即气通,更服一剂,诸患悉愈。天和元年,加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。大将军乐平公窦集暴感风疾,精神瞀乱,无所觉知,诸医先视者,皆云已不可救。僧垣后至曰:困则困矣,终当不死。若专以见付,相为治之。其家欣然,请受方术。僧垣为合汤散,所患即瘳。大将军永世公叱伏列椿苦利,积时而不废,朝谒燕公谨,尝问僧垣曰:乐平永世,俱有痼疾,若如仆意,永世差轻。对曰:夫患有深浅,时有克杀。乐平虽困,终当保全。永世虽轻,必不免死。谨曰:君言必死,当在何时?对曰:不出四月。果如其言,谨叹异之。六年,迁遂伯中大夫。建德三年,文宣太后寝疾,医巫杂说,各有异同。高袓御内殿,引僧垣同坐曰:太后患势不轻,诸医并云无虑。朕人子之情,可以意得,若臣之义,言在无隐,公为何如?对曰:臣无听声视色之妙,特以经事已多,凖之常人,窃以忧惧。帝泣曰:公既决之矣,知复何言。寻而太后崩。其后复因召见,帝问僧垣曰:姚公为仪同几年?对曰:臣忝朝恩,于兹九载。帝曰:勤劳有日,朝命宜隆。乃授骠骑大将军,开府仪同三司。又勑曰:公年过县车,可停朝谒,若非别勑,不劳入见。四年,高袓亲戎,东讨至河阴,遇疾,口不能言,睑垂复目,不复瞻视,一足短缩,又不得行。僧垣以为诸藏俱病,不可并治,军中之要,莫先于语,乃处方进药,帝遂得言。次又治目,目疾便愈。末乃治足,足疾亦瘳。比至华州,帝已痊复,即除华州刺史,仍诏随入京,不令在镇。宣政元年,表请致仕,优诏许之。是岁,高袓行幸云阳,遂寝疾,乃召僧垣赴行在所内。史柳升私问曰:至尊贬膳日久,脉候何如?对曰:天子上应天心,或当非愚所及,若凡庶如此,万无一全。寻而帝崩。宣帝初在东宫,常苦心痛,乃令僧垣治之,其疾即愈。帝甚悦,及即位,恩礼弥隆。常从容谓僧垣曰:常闻先帝呼公为姚公有之乎?对曰:臣曲荷殊私,实如圣旨。帝曰:此是尚齿之辞,非为贵爵之号,朕当为公建国开家,为子孙永业,乃封长寿县公,邑一千户。册命之日,又赐以金带及衣服等。大象二年,除太医下大夫。帝寻有疾,至于大渐,僧垣宿直侍,帝谓隋公曰:今日性命,惟委此人。僧垣知帝证候危殆,必不全济,乃对曰:臣荷恩既重,思在效力,但恐庸短不逮,敢不尽心。帝颔之。及静帝嗣位,迁上开府仪同大将军。隋开皇初,进爵北绛郡公。三年卒,时年八十五。遗诫衣白帢入棺,朝服勿敛,灵上惟置香奁,每日设清水而已。赠本官,加荆湖二州刺史。僧垣医术高妙,为当世所推,前后效验,不可胜记,声誉既盛,远闻边服。至于诸蕃外域,咸请托之。僧垣乃搜采奇异,参校征效者,为《集验方》十二卷,又撰《行记》三卷行于世。长子察在江南。

褚该

按《周书》列传:褚该,字孝通,河南阳翟人也。晋末,迁居江左。袓长乐,齐竟陵王录事参军。父义昌,梁鄱阳王中记室。该幼而谨厚,有誉乡曲,尤善医术,见称于时。仕梁,历武陵王府参军,随府西上。后与萧撝同归国,授平东将军左银青光禄大夫,转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。武成元年,除医正上士。自许奭死后,该稍为时人所重,宾客迎候,亚于姚僧垣。天和初,迁县伯下大夫。五年,进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。该性淹和,不自矜尚,但有请之者,皆为尽其艺术,时论称其长者焉。后以疾卒。子士则亦传其家业。

许智藏 【许奭 许澄】

按《隋书》本传:许智藏,高阳人也。袓道幼尝,以母疾,遂览医方,因而究极,世号名医。诫其诸子曰:为人子者,尝膳视药,不知方术,岂谓孝乎?由是世相传授。仕梁,官至员外散骑侍郎。父景,武陵王谘议参军。智藏少以医术自达,仕陈为散骑侍郎。及陈灭,高袓以为员外散骑侍郎,使诣扬州。会秦孝王俊有疾,上驰召之,俊夜中梦其亡妃崔氏泣曰:本来相迎,比闻许智藏将至,其人若到,当必相苦,为之奈何?明夜,俊又梦崔氏曰:妾得计矣,当入灵府中以避之。及智藏至,为俊诊脉曰:疾已入心,即当发癎,不可救也。果如言,俊数日而薨。上奇其妙,赉物百段。炀帝即位,智藏时致仕于家,帝每有所苦,辄令中使就询访,或以舆迎入殿,扶登御床,智藏为方奏之,用无不效。年八十,卒于家。宗人许澄,亦以医术显。父奭,仕梁太常丞中军长史,随柳仲礼入长安,与姚僧垣齐名,拜上仪同三司。澄有学识,传父业尤尽其妙,历尚药典御谏议大夫,封贺川县伯。父子俱以艺术名重于周隋二代。史失事,故附见云。

莫君锡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莫君锡,不知何郡人,大业中为太医。炀帝晚年,尤迷于色,方士进大丹,帝服之而阳过盛,日饮水百杯而渴不止,君锡奏为置冰于帝前,日夕望之而渴遂止。

巢元方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巢元方,不知何郡人,大业中为太医博士,奉诏撰《诸病源候论》五十卷,罔不该集。今行世为《巢氏病源》。

杨上善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杨上善,不知何郡人。大业中为太医侍御,名著当代,称神,诊疗出奇,能起沉疴笃疾,不拘局方,述《内经》为《太素》,知休咎,今世之云太素脉皆宗之,鲜有得其妙者。

全元起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全元起,以医鸣隋,其实不在巢、杨之下,一时缙绅慕之如神,患者仰之,得则生,舍则死。其医悉袓《内经》,所著《内经训解》行世。

北山黄公

按《中说》:北山黄公善医,先寝食而后针药。

许引宗

按《旧唐书》本传:许引宗,常州义兴人也。初事陈,为新蔡王外兵参军。时柳太后病风不言,名医治皆不愈,脉益沉而噤,引宗曰:口不可下药,宜以汤气熏之,令药入腠理周理即差。乃造黄耆防风汤数十斛,置于床下,气如烟雾,其夜便得语,由是超拜义兴太守。陈亡,入隋,历尚药奉御。武德初,累授散骑侍郎。时关中多骨蒸病,得之必死,递相连染,诸医无能疗者,引宗每疗无不愈。或谓曰:公医术若神,何不著书以贻将来?引宗曰:医者意也,在人思虑。又脉候幽微,苦其难别,意之所解,口莫能宣。且古之名手,唯是别脉、脉既精别,然后识病。夫病之于药,有正相当者,唯须单用一味,直攻彼病,药力既纯,病即立愈。今人不能别脉,莫识病源,以情臆度,多安药味,譬之于猎,未知兔所,多发人马,空地遮围,或冀一人偶然逢也。如此疗疾,不亦疏乎?假令一药偶然当病,复共他味相和,君臣相制,其势不行,所以难差,谅由于此。脉之深趣,既不可言,虚设经方,岂加于旧?我思之久矣,故不能著述耳。年九十余卒。

宋侠者

按《旧唐书》本传:宋侠者,洺州清漳人,北齐东平王文学孝王之子也,亦以医术著名。官至朝散大夫药藏监,撰《经心录》十卷行于代。

李洞元

按《齐东野语》:唐长孙后怀高宗,数日不能分娩,诏医博士李洞元候脉,奏云:缘子以手执母心,所以不产。太宗问曰:当何如?洞元曰:留子母不全,母全子必死。后曰:留子,帝业永昌。遂隔腹针之,透心至手。后崩,太子即诞。后至天阴,手中有瘢。

李世绩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李世绩,以医鸣唐,注《本草药性》,为有功。

于志宁

按《医学入门》:于志宁,字仲谧,唐太傅。与李世绩修本草并图,合五十四篇,其书大行。

甘伯宗

按《医学入门》:甘伯宗,撰历代名医姓氏,自伏羲至唐,凡一百二十人。

甄权

按《旧唐书》本传:甄权,许州扶沟人也。尝以母病,与弟立言专医方,得其旨趣。隋开皇初为秘书省正字,后称疾免。隋鲁州刺史库狄嵚苦风患,手不得引弓,诸医莫能疗,权谓曰:但将弓箭向垛,一针可以射矣。针其肩隅一穴,应时即射。权之疗疾,多此类也。贞观十七年,权年一百三岁。太宗幸其家,视其饮食,访以药性,因授朝散大夫,赐几杖衣服。其年卒。撰《脉经》、《针方》、《明堂人形图》各一卷。

甄立言

按《旧唐书》甄权传:权弟立言,武德中累迁太常丞御史大夫。杜淹患风毒发肿,太宗令立言视之,既而奏曰:从今更十一日午时必死。果如其言。时有尼明律年六十余,患心腹鼓胀,身体羸瘦,已经二年,立言诊脉曰:其腹内有虫,当是误食发为之耳。因令服雄黄,须臾吐出一蛇,如人手小指,唯无眼,烧之犹有发气,其疾乃愈。立言寻卒。撰《本草音义》七卷,《古今录验方》五十卷。

张宝藏

按《续前定录》:贞观中,张宝藏为金吾长,尝因下直归栎阳,路逢少年畋猎,割鲜野食。倚树叹曰:张宝藏身年七十,未尝得一食酒肉,如此者可悲哉。傍一僧指曰:张宝藏六十日内,官登三品,何足叹也?言讫不见。宝藏异之,即时还京师。太宗苦于气痢,众医不效,即下诏问殿庭左右,有能治此疾者,当重赏之。宝藏尝困是疾,即具疏以乳煎荜拨方进,上服立差,宣下宰臣与五品官。魏征难之,逾月不进拟。上疾复,问左右曰:吾前饮乳煎荜拨有效。复命进之,一啜又平复。因思曰:尝令与进方人五品官,不见除授,何也?征惧曰:奉诏之际,未知文武二吏。上怒曰:治得宰相,不妨已授三品官,我天子也,岂不及汝耶?乃厉声曰:与三品文官,授鸿胪卿。时已六十日矣。

孙回璞

按《曹州志》:孙回璞,济阴人,殿中侍御医。贞观十三年,从驾幸九成宫三善谷,与魏太师征邻。夜二鼓,璞闻唤孙侍御,心疑太师命,出视,见二人曰:官唤。璞曰:我不能行。即取马乘之以随,光明如昼,璞怪讶而不敢言。行六七里,至苜蓿谷,见两人持韩凤方以行,语引璞二人曰:我所得是,汝错也,宜放之!二人即放璞。璞循路而还,了了不异平日行处。既至门,系马,见婢当户眠,唤之不应;入户,见身与妇并眠,欲就之不得,但见屋内甚明,壁角蜘蛛网二绳及架上所著药物。不得就床,自知是死,倚壁久之,忽惊觉,身已卧床上,而屋内黑暗无所见。唤妇起燃灯,而璞方大汗,视蜘蛛网等处,历然不殊。马亦大汗,急遣人觇凤方,果是夜暴死。至十七年,璞奉敕往疗齐王佑疾,还至洛州孝义驿,忽然见一人问曰:君是孙回璞否?我鬼也。魏太师有文书追君。璞视之,则郑公征署也。璞惊曰:郑公未死。何有此?鬼曰:已死矣。今为太阳都录太监,故令召君耳。璞引坐共食甚欢,请曰:待还京奏事毕,然后应命可也。鬼许之。于是昼夜相随,至阌乡,鬼辞曰:吾度关待君。及璞度关,而鬼已先至,复同行至滋水,又与璞别曰:待君奏事讫相见也,可弗食荤辛。既奏事毕,出访郑公已薨,校其薨日,则孝义驿之前日也。璞自拟必死,与家人诀别。可六七日,夜梦前鬼来召,引璞上高山,山巅有大宫殿,入见众君子迎谓曰:此人有修福,不可留也。即推璞堕山,乃惊悟。

孙思邈

按《唐书》本传;孙思邈,京兆华原人,通百家说,善言老子庄周。周洛州总管独孤信,见其少,异之曰:圣童也,顾器大难为用耳。及长,居太白山,随文帝辅政,以国子博士召,不拜,密语人曰:后五十年有圣人出,吾且助之。太宗初,召诣京师,年已老而听聪视了。帝叹曰:有道者!欲官之,不受。显庆中,复召见拜谏议大夫,固辞。上元元年,称疾还山,高宗赐良马,假鄱阳公主邑可以居之。思邈于阴阳推步医药无不善,孟诜、卢照邻等师事之。照邻有恶疾,不可为,感而问曰:高医愈疾奈何?答曰:天有四时五行,寒暑迭居,和为雨,怒为风,凝为雪霜,张为虹霓,天常数也。人之四肢五脏,一觉一寐,吐纳往来,流为荣卫,章为气色,发为音声,人常数也。阳用其形,阴用其精,天人所同也。失则蒸生热,否生寒,结为瘤赘,陷为痈疽,奔则喘乏,竭则燋槁,发乎面,动乎形,天地亦然。五纬缩赢,孛彗飞流,其危诊也。寒暑不时,其蒸否也。石立土踊,是其瘤赘。山崩土陷,是其痈疽。奔风暴雨,其喘乏。川渎竭涸,其燋槁。高医导以药石,救以砭剂。圣人和以至德,辅以人事。故体有可愈之疾,天有可振之灾。照邻曰:人事奈何?曰:心为之君,君尚恭,故欲小。《诗曰》: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小之谓也。胆为之将,以果决为务,故欲大。《诗》曰:赳赳武夫,公侯干城。大之谓也。仁者静,地之象,故欲方。传曰:不为利回,不为义疚。方之谓也。智者动,天之象,故欲圆。《易》曰:见机而作,不俟终日。圆之谓也。复问养性之要,答曰:天有盈虚,人有屯危,不自慎,不能济也,故养性必先知自慎也。慎以畏为本,故士无畏则简仁义,农无畏则惰稼穑,工无畏则慢规矩,商无畏则货不殖,子无畏则忘孝,父无畏则废慈,臣无畏则勋不立,若无畏则乱不治。是以太上畏道,其次畏物,其次畏人,其次畏身。忧于身者,不拘于人;畏于己者,不制于彼;慎于小者,不惧于大;戒于近者,不侮于远。如此则人事毕矣。初,魏征等修齐、梁、陈、周、隋等五家史,屡咨所遗,其传最详。永淳初卒,年百余岁,遗令薄葬,不藏明器,祭去牲牢。孙处约常以诸子见,思邈曰:俊先显,侑晚贵,佺祸在执兵,后皆验。太子詹事卢齐卿之少也,思邈曰:后五十年位方伯,吾孙为之吏,愿自爱。时思邈之孙溥尚未生,及溥为萧丞,而齐卿徐州刺史。

按《旧唐书》本传:孙思邈,京兆华原人也。七岁就学,日诵千余言;弱冠善谈庄老及百家之说,兼好释典。洛州总管独孤信,见而叹曰:此圣童也!但恨其器大而难为用也。周宣帝时,思邈以王室多故,乃隐居太白山。隋文帝辅政,征为国子博士,称疾不起。常谓所亲曰:过五十年,当有圣人出,吾方助之以济人。及太宗即位,召诣京师,嗟其容色甚少,谓曰:故知有道者,诚可尊重,羡门广成,岂虚言哉!将授以爵位,固辞不受。显庆四年,高宗召见,拜谏议大大,又固辞不受。上元元年,辞疾请归,特赐良马及鄱阳公主邑司以居焉。当时知名之士,宋令文、孟诜、卢照邻等执师资之礼以事焉。思邈尝从幸九成宫,照邻留在其宅,时庭前有病梨树,照邻为赋,其序曰:癸酉之岁,余卧疾长安光德坊之官舍,父老云是鄱阳公主邑司,昔公主未嫁而卒,故其邑废。时有孙思邈处士居之,邈道合古今,学殚数术,高谈正一则古之蒙庄子,深入不二则今之维摩诘,及其推步甲乙,度量乾坤,则洛下闳安期先生之俦也。照邻有恶疾,医所不能愈,乃问思邈:名医愈疾,其道何如?思邈曰:我闻善言天者必质之于人,善言人者亦本之于天。天有四时五行,寒暑迭代。其转运也,和而为雨,怒而为风,凝而为霜雪,张而为虹霓,此天地之常数也。人有四肢五脏,一觉一寝,呼吸吐纳,精气往来,流而为荣卫,彰而为气色,发而为音声,此人之常数也。阳用其形,阴用其精,天人之所同也。及其失也,蒸则生热,否则生寒,结而为瘤赘,陷而为痈疽,奔而为喘乏,竭而为燋枯。诊发乎面,变动乎形,推此以及天地亦知之。故五纬盈缩,星辰错行,日月薄蚀,孛彗飞流,天地之危诊也。寒暑不时,天地之蒸否也。石立土踊,天地之瘤赘也。山崩土陷,天地之痈疽也。奔风暴雨,天地之喘乏也。川渎竭涸,天地之燋枯也。良医导之以药石,救之以针剂,圣人和之以至德,辅之以人事,故形体有可愈之疾,天地有可消之灾。又曰:胆欲大而心欲小,智欲圆而行欲方。诗曰: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,谓心小也;赳赳武夫,公侯干城,谓胆大也;不为利回,不为义疚,行之方也;见机而作,不俟终日,智之圆也。思邈自云:开皇辛酉岁生,至今午九十三矣。询之乡里,咸云数百岁人,话周齐间事,历历如眼见,以此参之,不啻百岁人矣。然犹视听不衰,神彩甚茂,可谓古之聪明博达不死者也。初,魏征等受诏,修齐梁陈周隋五代史,恐有遗漏,屡访之,思邈口以传授,有如目观。东台侍郎孙处约将其五子侹、儆、俊、佑、佺以谒思邈,思邈曰:俊当先贵,佑当晚达,佺最名重,祸在执兵。后皆如其言。太子詹事卢齐卿童幼时,请问人伦之事,思邈曰:汝后五十年,位登方伯,吾孙当为属吏,可自保也。后齐卿为徐州刺史,思邈孙溥果为徐州萧县丞。思邈初谓齐卿之时,溥犹未生,而预知其事。凡诸异迹,多此类也。永淳元年卒。遗令薄葬,不藏冥器,祭祀无牲牢。经月余,颜貌不改,举尸就木,犹若空衣,时人异之。自注《老子》、《庄子》,撰《千金方》三十卷行于代。又撰《福禄论》三卷,《摄生真录》及《枕中素书》、《会三教论》各一卷。子行,天授中为凤阁侍郎。

按《独异志》:唐天后朝,处士孙思邈居于嵩山修道。时大旱,有敕选洛阳德行僧徒数千百人于天宫寺,讲人王经以祈雨泽。有二人在众中,须眉皓白,讲僧昙林遣人谓二老人曰:罢后可过小院。既至,问其所来,二老人曰:某伊洛二水龙也,闻至言,当得改化。林曰:讲经祈雨,二圣知之乎?答曰:安得不知?然雨者须天符乃能致之,居常何敢自施也?林曰:为之奈何?二老曰:有修道人以章疏闻天,因而滂沱,某可力为之。林乃入启,则天发使嵩阳召思邈,内殿飞章,其夕天雨大降。思邈亦不自明,退诣讲席,语林曰:吾修心五十年,不为天知,何也?因请问二老。二老答曰:非利济生人,岂得升仙?于是思邈归蜀青城山,撰《千金方》三十卷,既成而白日冲天。

按《酉阳杂俎》:孙思邈尝隐终南山,与宣律和尚相接,每来往互参宗旨。时大旱,西域僧请于昆明池结坛祈雨,诏有司备香灯凡七日,缩水数尺。忽有老人夜诣宣律和尚求救曰:弟子昆明池龙也,无雨久,非由弟子,胡僧利弟子脑将为药,欺天子言祈雨,命在旦夕,乞和尚法力加护!宣公辞曰:贫道持律而已,可求孙先生。老人因至思邈石室求救,孙谓曰:我知昆明龙宫,有仙方三千首,尔传与予,予将救汝。老人曰:此方上帝不许妄传,今急矣,因无所恡。有顷,捧方而至。孙曰:尔特还,无虑胡僧也。自是池水忽涨,数日溢岸。胡僧羞恚而死。孙复着《千金方》三十卷,每卷入一方,人不得晓。

按《谭宾录》:唐邓王元裕,高袓第十八子也。好学,善谈名理,与典签卢照邻为布衣之交,常称曰:寡人之相如也。照邻,范阳人,为新都尉,因染恶疾,居于阳翟之具茨山,着《释疾文》及五悲雅有骚人之风,竟自沉于颍水而死。照邻寓居于京城鄱阳公主之废府。显庆三年,诏征太白山隐士孙思邈,亦居此府。思邈,华原人,年九十余而视听不衰。照邻自伤年纔强仕,沉疾困惫,乃作蒺藜树赋,以伤其禀受之不同,词甚美丽。思邈既有推步导养之术,照邻与当时知名之士,宋令文、孟诜皆执师资之礼。照邻问养性之道,其要何也?思邈曰:天道有盈缺,人事多屯厄,苟不自慎而能济于厄者,未之有也。故养性之士,先知自慎。自慎者,恒以忧畏为本。经曰:人不畏威,天威至矣。忧畏者,死生之门,存亡之由,祸福之本,吉凶之源。故士无忧畏则仁义不立,农无忧畏则稼穑不滋,工无忧畏则规矩不设,商无忧畏则货殖不盈,子无忧畏则孝敬不笃,父无忧畏则慈爱不着,臣无忧畏则勋庸不建,若无忧畏则社稷不安。故养性者失其忧畏,则心乱而不理,形躁而不宁,神散而气越,志荡而意昏,应生者死,应存者亡,应成者败,应吉者凶。夫忧畏者,其犹水火不可暂忘也。人无忧畏,子弟为勍敌,妻妾为寇雠。是故太上畏道,其次畏天,其次畏物,其次畏人,其次畏身。忧于身者,不拘于人;畏于己者,不制于彼;慎于小者,不惧于大;戒于近者,不惧于远。能知此者,水行蛟龙不能害,陆行虎兕不能伤,五兵不能及,疫疠不能染,谗贼不能谤,毒螫不加害,知此则人事毕矣。思邈寻授承务郎,直尚药局。以永淳初卒。遗令薄葬,不设冥器,祭祀无牲牢。死经月余,颜色不变,举尸就木,如空衣焉。撰《千金方》三十卷行于代。

秦鸣鹤

按《谭宾录》:唐高宗苦风眩头,目不能视,召侍医秦鸣鹤诊之,秦曰:风毒上攻,若刺头出少血愈矣。天后自帘中怒曰:此可斩也!天子头上,岂是出血处邪?鸣鹤叩头请命。上曰:医人议病,理不加罪。且我头重闷,殆不能忍,出血未必不佳,朕意决矣。命刺之。鸣鹤刺百会及脑户出血。上曰:我眼明矣。言未毕,后自帘中顶礼以谢之曰:此天赐我师也!躬负缯宝以遗之。

曹元 【王勃】

按《唐书》王勃传:勃尝谓人子不可不知医。时长安曹元有秘术,勃从之游,尽得其要。

按王勃《黄帝八十一难经》序:《黄帝八十一难经》,是医经之秘录也。昔者岐伯以授黄帝,黄帝历九师以授伊尹,伊尹以授汤,汤历六师以授太公,太公授文王,文王历九师以授医和,医和历六师以授秦越人,秦越人始定立章句,历九师以授华佗,华佗历六师以授黄公,黄公以授曹夫子。夫子讳元,字真道,自云京兆人也。盖受黄公之术,洞明医道,至能遥望气色,彻视腑脏,流肠刳胸之术,往往行焉。浮沉人间,莫有知者。勃养于慈父之手,每承过庭之训,曰:人子不知医,古人以为不孝。因窃求良师,阴访其道。以大唐龙朔元年岁次庚申冬至后甲子,予遇夫子于长安,抚勃曰:无欲也。勃再拜稽首,遂归心焉。虽伯父伯兄,不能知也。盖授《周易》章句及黄帝《素问》、《难经》,乃知三才六甲之事,明堂玉匮之数。十五月而毕,将别,谓勃曰:阴阳之道,不可妄宣也。针石之道,不可妄传也。无猖狂以自彰,当阴沉以自深也。勃受命伏习,五年于兹矣,有升堂睹奥之心焉。近复钻仰太虚,导引元气,觉滓秽都绝,精明相保,方欲坐守神仙,弃置流俗。噫!苍生可以救耶?斯文可以存耶?昔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,非以徇名也,将以济人也。谨录师训,编附圣经,庶将来君子,有以得其用心也。

王焘

按《撄宁集》:唐有王焘,精医,着《外台秘要》。

按《比事摘录》:唐有王焘,因母病学医,因以所学作书行世。

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五百七

医术名流列传

张文仲 【李虔纵】

按《旧唐书》本传:张文仲,洛州洛阳人也,少与乡人李虔纵、京兆人韦慈藏,并以医术知名。则天初为侍御医。时特进苏良嗣于殿庭,因拜跪便绝倒,则天令文仲、慈藏随至宅候之。文仲曰:此因忧愤,邪气激也。若痛冲胁则剧,难救。自朝候未及食时,即苦冲胁绞痛。文仲曰:若入心即不可疗。俄顷,心痛不复下药,日旴而卒。文仲尤善疗风疾。其后则天令文仲集当时各医,共撰疗风气诸方,仍令麟台监王方庆监其修撰。文仲奏曰:风有一百二十四种,气有八十种,大体医药虽同,人性各异,庸医不达药之性,使冬夏失节,因此杀人。唯脚气头风上气,尝须服药不绝,自余则随其发动,临时消息之。但有风气之人,春末夏初及秋暮,要得通泄即不困剧。于是撰四时常服及轻重大小诸方十八首,表上之。文仲久视年终于尚药奉御,撰《随身备急方》三卷行于代。虔纵官至侍御医,慈藏景龙中光禄卿。自则天中宗已后,诸医咸推文仲等三人为首。

按《朝野佥载》,洛州有士人患应病,语即喉中应之,以问善医张文仲。张经夜思之,乃得一法,即取《本草》令读之,皆应,至其所畏者,即不言。文仲乃录取药,合和为丸服之,应时而止。一云问医苏澄云。

韦慈藏

按《旧唐书》张文仲传:韦慈藏,京兆人,以医术知名,则天初为侍御医,景龙中光禄卿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韦讯,道号慈藏,善医术,常带黑犬随行,施药济人。元宗重之,擢官不受。世仰为药王,医家多祀之。

郝公景

按《朝野佥载》:郝公景,于泰山采药,经市过,有患见鬼者,怪群鬼见全景皆走避之,遂向公景取药。为和杀鬼丸,患者服之差。

狄仁杰

按《集异记》:狄梁公性闲医药,尤妙针术。显庆中应制入关,路由华州阛阓之北,稠人广众,聚观如堵。狄梁公引辔遥望,有巨牌大字云:能疗此儿,酬绢千匹。即就观之,有富室儿年可十四五,卧牌下,鼻端生赘,大如拳石,根蒂缀鼻,纔如食箸,或触之,酸痛刻骨,于是两眼为赘所绳,目睛翻白,痛楚危极,顷刻将绝。恻然久之,乃曰:吾能为也。其父母洎亲属叩颡祈请,即辇千绢置于坐侧。公因令扶起,即于脑后下针寸许,仍询病者曰:针气已达病处乎?病人颔之。公遽抽针,而疣赘应手而落,双目登亦如初,曾无病痛。其父母亲眷且泣且拜,则以缣物奉焉。公笑曰:吾哀尔命之危逼,吾盖急病行志耳,吾非鬻伎者也。不顾而去焉。

则天时医人

按《朝野佥载》:则天时,凤阁侍郎周允元,朝罢入阁。太平公主唤一医人自光政门入,见一鬼捉允元头,二鬼持棒随其后,直出景运门。医白公主,公主奏之,上令给使觇问。在阁无事,食讫还房,午如厕,长参典怪其久,往候之,见允元踣面于厕上,目直视不语,口中涎落。给使奏之,上问医曰:此可得几时?对曰:缓者三日,急者一日。上与锦被覆之,并床舁送宅,至夜半而卒。

李听

按《唐书》本传:李听为河中晋绛慈隰节度使,好方书,择其验者题于帷(灓去水改巾),墙屋皆满。

孟诜

按《旧唐书》本传:孟诜,汝州梁人也,举进士;垂拱初,累迁凤阁舍人。诜少好方术,尝于凤阁侍郎刘袆之家,见其敕赐金,谓袆之曰:此药金也,若烧火其上,当有五色气。试之果然。则天闻而不悦,因事出为台州司马,后累迁春官侍郎。睿宗在藩,召充侍读,长安中为同州刺史,加银青光禄大夫。神龙初,致仕归伊阳之山,第以药饵为事。诜年虽晚暮,志力如壮。尝谓所亲曰:若能保身养性者,常须善言莫离口,良药莫离手。睿宗即位,召赴京师,将加任用,固辞衰老。景云二年,优诏赐物一百段;又令每岁春秋二时,特给羊酒糜粥。开元初,河南尹毕构,以诜有古人之风,改其所居为子平里。寻卒,年九十三。诜所居官,好勾剥为政,虽繁而理。撰《家祭礼》各一卷,《丧服要》二卷,《补养方》、《必效方》各三卷。

王方庆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王方庆,太原人,博学多文,雅有才度,笃好经方,精于医药。

纪朋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纪朋,唐元宗时人,能观颜色笑谈,便知人病深浅。

周广

按《明皇杂录》:开元中有名医纪明者,吴人也,尝授秘诀于隐士周广,观人颜色谈笑,便知疾深浅,言之精详,不待诊侯。上闻其名,征至京师,令于掖庭中召有疾者,俾周验焉。有宫人每日昃则笑歌啼号,若中狂疾,而有足不能及地。周视之曰:此必因食且饱,而大促力倦,复仆于地而然也。周乃饮以云母汤,既已,令熟寐,寐觉乃失所苦。问之,乃言:尝因太华公主诞日,宫中大陈歌吹,某乃主讴者,惧其声不能清,饮剂且尝食(犭屯)蹄美,遂饱而当筵歌数曲,曲罢,觉胸中甚热,戏于砌台,乘高而下,未及其半,复为后来者所激,因仆于地,久而方苏,而病狂,因兹足不能及地也。上大异之。有黄门奉使自交广而至,拜舞于殿下。周顾谓曰:此人腹中有蛟龙,明日当产一子,则不可活也。上惊问黄门曰:卿有疾否?乃曰:臣驰马大庾岭,时当大热,既困且渴,因于路傍饮野水,遂腹中坚痞如石。周即以硝石、雄黄煮而饮之,立吐一吻,不数寸,其大如指,细视之,鳞甲备具,投之以火,俄顷长数尺。周遽以苦酒沃之,复如故形,以器覆之。明日,器中已生一龙矣。上深加礼焉,欲授以官爵,周固请还吴中,上不违其意,遂令还乡。水部员外刘复为周作传,叙述甚详。

陈藏器

按《医学入门》:陈藏器,唐三原尹,撰《神农本草经》,曰《本草拾遗》。

按《鄞县志》,陈藏器与日华子二人,皆开元时人。藏器为京兆府三原县尉,以《神农本草》遗逸尚多,因别为《本草》十卷中言人肉可疗羸疾,故后之孝子多行之。

日华子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日华子,北齐雁门人,深察药性,极辨其微,本草经方,多由注疏,至今赖之。

按《鄞县志》:日华子,姓大,名明,集诸家本草近世所用药,各以寒温、性味、华实、虫兽为类,其言近,其功用甚悉,凡二十卷。明正统间,三山郑珞守宁,见《延佑志》,因标云:陈藏器与日华子俱四明人,志逸其名,今补之。

元珠先生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元珠先生不知何郡人,洞明《素问》,极究微奥。时太仆令王冰识其为异人,乃师事之,遂以妙旨授冰,冰由是大注《素问》,今行世。

王冰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王冰,宝应中为太仆令,号启元子,笃好医方,得先师所藏《太素》,及全元起书,大为编次,注《素问》答八十一篇,二十四卷;又着《元珠》十卷,《昭明隐旨》三卷。

刘大师

按《江南通志》:刘大师,宪宗时骑白马行村落中,不知其所从来,人有病,与药辄愈。一日,从乡人郑氏乞地为室,未许,俄入林中,趺足而逝。人异之,即其地为寺,今枣香院是也。

李佑

按《独异志》:李佑为淮西将,元和十三年,送款归国。裴度破吴元济,入其城,官军有剥妇人衣至裸体者。佑有新妇姜氏,怀孕五月矣,为乱卒所劫,以刀划其腹,姜氏气绝踣地。佑归见之,腹开尺余,因脱衣襦裹之,一夕复苏,敷以神药而平满,十月产一子。朝廷以佑归国功,授一子官。子曰行修,年三十余,为南海节度。罢归,卒于道。

宋清

按《国史补》:宋清卖药于长安西市,朝官出入移贬,清辄卖药送迎之。贫土请药,常多折券。人有急难,倾财救之。岁计所入,利亦百倍。长安言:人有义声,卖药宋清。

按《柳宗元集》:宋清,长安西部药市人也。居善药,有自山泽来者,必归宋清氏,清优主之。长安医工得清药,辅其方,辄易售,咸誉清。疾病疕疡者,亦皆乐就清求药,冀速已。清皆乐然响应。虽不持钱者,皆与善药。积券如山,未尝诣取直。或不识,遥与券,清不为辞。岁终度不能报,辄焚券,终不复言。市人以其异,皆笑之曰:清蚩妄人也。或者曰:清其有道者欤!清闻之曰:清逐利以活妻子耳,非有道也。然谓我蚩妄者亦谬。清居药四十年,所焚券者百数十人;或至大官,或连数州受俸博,其馈遗清者,相属于户,虽不能立报,而以赊死者千百,不害清之为富也。清之取利远,远故大,岂若小市人哉?一不得直则怫然怒,再则骂而仇耳。彼之为利,不亦剪剪乎?吾见蚩之有在也,清诚以是得大利;又不为妄,执其道不废,卒以富。求者益众,其应益广。或斥弃沉废,亲与交,视之落然者,清不以怠遇其人,必与善药如故,一旦复柄,用益厚报清。其远取利皆类此。吾观今之交乎人者,炎而附,寒而弃,鲜有能类清之为者。世之言徒曰市道交。呜呼!清,市人也。今之交者,有能望报如清之远者乎?幸而庶几,则天下之穷困废辱,得不死亡者众矣。市道交岂可少耶?或曰:清非市道人也。柳先生曰:清居市不为市之道,然而居朝廷,居官府,居庠塾乡党,以士大夫自名者,反争为之不已,悲夫!然则清非独异于市人也。

刘禹锡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刘禹锡,字梦得,彭城人,唐贞元间举进士,笃好医方,济人甚众。诏修《本草经方集》,有《传信方》行世。

梁革

按《续异录》:金吾骑曹梁革,得和扁之术,太和中为宛陵巡官,按察使于敖有青衣曰莲子,念之甚厚,一旦以笑语获罪,斥出货焉。市吏定直曰七百缗。从事御史崔某者,闻而召焉,请革评其脉。革诊其臂曰:二十春,无疾之人也。崔喜留之,送其直与敖。敖以常深念,一怒而逐之,售于不识者斯已矣,闻崔宠之,不悦,形于颜色,然已去之,难复召矣,常贮于怀。未一年,莲子暴死。革方有外邮之事,回至城门,逢柩车,崔人有执绋者,问其所葬,曰莲子也。呼载归,而奔告崔曰:莲子非死,盖尸蹶耳。向者,革入郭遇其柩,载归而请苏之。崔怒革之初言,悲莲子之遽夭,勃然曰:匹夫也!妄惑诸侯,遂齿簪裾之列。汝谓二十春无疾者,一年而死。今既葬矣,召其柩而归,脱不能生,何以相见?革曰:此固非死,盖尸蹶耳。苟不能生之,是革术不神于天下,何如就死以谢过!崔乃令破棺出之,遂刺其心及脐下各数处,凿去一齿,以药一刀圭于口中,衣以单衣,卧空床上,以素练缚其手足,安微火于床下,曰:此火衰,莲子生矣!且戒其徒煮葱粥伺焉。其气通若狂者,慎勿令起,逡巡自定,定而困,困即解其缚,以葱粥灌之,遂活矣。正狂令起,非吾之所知也。言竟复入府,谓崔曰:莲子即生矣。崔大释其怒,留坐厅事。俄而莲子起坐言笑。候吏报敖,敖飞牍于崔曰:莲子复生矣。仍与革偕归,入门则莲子来迎矣。敖大奇之:且云:莲子事崔,已非素意,因劝以与革。崔亦恶其无齿,又重敖言,遂与革。革得之,以神药敷齿,未逾月而齿生如故。太和壬子岁,调金吾骑曹,与莲子偕在辇下。其年秋高损之。以其元舅为天官,即日与相闻,故熟其事而言之。

梁新 【赵鄂】

按《北梦琐言》:唐崔铉镇渚宫,有富商船居,中夜暴亡,待晓气犹未绝。邻房有武陵医工梁新闻之,乃与诊视曰:此乃食毒也。三两日,非外食耶?仆夫曰:主翁少出船,亦不食于他人。梁新曰:寻常嗜食何物?仆夫曰:好食竹鸡,每年不下数百只。近买竹鸡,并将充馔。梁新曰:竹鸡吃半夏,必是半夏毒也。命捣姜捩汁,抉齿而灌,由是方苏。崔闻而异之,召至安慰称奖,资以仆马钱帛,入京致书于朝士,声名大振,仕至尚药奉御。有一朝士诣之,梁曰:何不早见示?风疾已深矣!请速归,处置家事,委顺而已。朝士闻而惶遽告退,策马而归。时有鄜州马医赵鄂者,新到京都,于通衢自榜姓名,云攻医术。此朝士下马告之,赵鄂亦言疾危,与梁生之说同,谓曰:只有一法,请官人尽吃消梨,不限多少,时咀龁不及,捩汁而饮,或希万一。此朝士又策马而归,以书筒质消梨,马上旋龁,行到家,旬日唯吃消梨,顿觉爽朗,其恙不作。却访赵生感谢,又访梁奉御,具言得赵生所教。梁公惊异,且曰:大国必有一人相继者。遂召赵生,资以仆马钱帛,广为延誉,官至太仆卿。

按《闻奇录》:省郎张廷之有疾,诣赵鄂,才诊脉,说某疾宜服生姜酒一盏,地黄酒一杯。仍诣梁新,所说并同,皆言过此即卒。自饮此酒后,所疾寻平。他日为时相,坚虐一杯,訴之不及,其夕乃卒。时论谓之二妙。

王超

按《景陵县志》:王超,复州医人,善用针,病无不差。文宗太和五年,于日午,忽无病死,经宿而苏。言梦至一处,城壁台殿如王者居,见一人卧,召前,袒视左髆,有肿大如杯,令超治之,即为针,出脓升余。顾黄衣吏曰:可领毕也。超随入一门,门署曰毕院,庭中有人眼数千,聚成山,视肉迭瞬明灭。黄衣曰:此即毕也。俄有二人,形甚奇伟,分虚左右,鼓巨箑吹激,眼聚扇而起,或飞或走,或为人者,顷刻而尽。超访英故,黄衣吏曰:有生之类,先死而毕。言次忽活。

张仕政

按《湖广通志》:张仕政,荆州外科,善治伤折。唐王潜在荆州,有军人损胫,求张治之。张饮以药酒,破肉取碎骨一片,大如两指,涂膏封之,数日如旧。二年余,胫忽痛,问张。张曰:前日所出骨寒则痛,可遽往觅也。果获于床下,以汤洗贮于絮中,其痛即止。

陈仕良

按《钱塘县志》:唐干宁时,有陈仕良者,以医名于时,诏修《圣惠方》,官药局奉御。

京城医者

按《北梦琐言》:唐时京城有医者,忘其姓,名元颃。中表间有一妇从夫南中,曾误食一虫,常疑之,由是成疾,频疗不损,请看之。医者知其所患,乃请主人姨你中谨密者一人,预戒之曰:今以药吐泻,但以盘盂盛之,当吐之时,但言有一小虾(虫麻)走去,然切不得令病者知,是诳绐也。其你仆遵之,此疾永除。

赵卿

按《北梦琐言》:有一少年,眼中常见一小镜子,俾医工赵卿诊之,与少年期,来晨以鱼脍奉候。少年及期赴之。延于合内,且令从容,候客退后,方得攀接。俄而设台子,止施一瓯芥醋,更无他味,卿亦未出。迨日中久候不至,少年饥甚,且闻酢香,不免轻啜之,巡逡又啜之,觉胸中豁然,眼花不见,因竭瓯啜之。赵卿知之,方出。少年以啜酢惭谢。卿曰:郎君先因吃脍太多,酱酢不快,又有鱼鳞在胸中,所以眼花。适来所备酱酢,只欲郎君因饥以啜之,果愈此疾,烹鲜之会,乃权诳也。请退谋朝餐。他妙多斯类,非庸医所及。

沈应善

按《南昌府志》:沈应善,字嘉言,梁休文后裔,其六世袓仕豫章,因家焉。事亲至孝,亲殁,庐墓三年,闾里称之。屡试,不售于有司。一夕,梦神人示曰:上帝命汝活千万人,岂可守一编以自负乎?既寤,遂决志学医,遇蜀之韩隐庵,师事焉。初授《素问》、《内经》诸书,研究不辍;徐进以导引之术,及秘藏诸方。三年,韩别去曰:九九之际迟我于峨眉之麓。自是名益振。凡士大夫无不与之游,投以剂,罔弗验者。岁厉则损赀贮药,济人靡倦。居旁构一舍曰来安堂,诸药饵饮食,无不具备。年八十一,忽语家人曰:韩先生招以缄,我将逝矣。寻沐浴而卒。着《素问笺释》二卷行世。子长庚,以经业补邑博士弟子员,能世其学。

紫极宫道士

按《稽神录》:广陵有木工,因病手足皆拳缩,不能复执斧斤,匍匐行乞,至后土庙前,遇一道士,长而黑色,神彩甚异,呼问其疾,因与药数丸曰:饵此当愈。旦日平明,复会于此。木工辞曰:某不能行,家去此远,明日虽晚,尚未能至也。道士曰:尔无忧,但早至此。遂别去。木工既归,饵其药,顷之手足痛甚,中夜乃止,因即得寐,五更而寤,觉手足甚轻,因下床,趋走如故。即驰诣后土庙前,久之,乃见道士倚杖而立,再拜陈谢。道士曰:我授尔方,救人疾苦,无为木匠耳。逐再拜受之。因问其名曰:吾在紫极宫,有事可访我也。遂去。木匠得方用以冶疾,无不愈者。至紫极宫访之,竟不复见。后有妇人久疾,亦遇一道士与药而差,言其容貌,亦木工所见也。广陵寻乱,木工,竟不知所之。

陈寨

按《稽神录》;陈寨,泉州晋江巫也,善禁祝之术,为人治疾多愈者。有漳州逆旅苏猛,其子病狂,人莫能疗,乃往请陈。陈至,苏氏子见之,戟手大骂。寨曰:此疾入心矣。乃立坛于堂中,戒人无得窃视。至夜,乃取苏氏子劈为两片,悬堂之东壁,其心悬北檐下。寨方在堂中作法,所悬之心,遂为犬食。寨求之不得,惊惧,乃持刀宛转于地,出门而去。主人弗知,谓其作法耳。食顷,乃持心而入,纳于病者之腹,被发连叱,其腹遂合。苏氏子既悟,但连呼递铺递铺,家人莫之测。乃其日去家数里,有驿吏手持官文书,死于道傍。初,南中驿路,二十里置一递铺,驿吏持符牒,以次传授,欲近前铺,辄连呼以警之。乃寨取骅吏之心而活苏氏,苏遂愈如故。

拂菻医

按《唐书》西域传:拂菻有善医,能开脑出虫,以愈目眚。

谭简

按《因话录》:相国崔公慎,由廉察浙西,左目眦生赘如息肉,欲蔽瞳人,视物极碍,诸医方无验。一日,淮南判官杨员外牧,自吴中越职,馔召于中堂,因话扬州有穆中善医眼,来请遗书崔相国铉,令致之。崔公许诺,后数日得书云:穆生性粗疏,恐不可信。有谭简者,用心精审,胜穆远甚,遂致以来。既见,白崔公曰:此立可去,但能安神不挠,独断于中,则必效矣。崔公曰:如约,虽妻子必不使知。谭简又曰:须用九日晴明亭午于静处疗之,若其日果能遂,心更无忧矣。是时月初也,至六七日间,忽阴雨甚,谭生极有忧色。至八日,大开霁。问崔公饮酒多少,崔公曰:量虽至小,亦可引满。谭生大喜。初公将决意用谭之医,惟语大将中善医者沈师象,师象赞成其事。是日引谭生于北楼,惟师象与一小竖随行左右,更无人知者。谭生请公饮酒数杯,端坐无思,俄而谭生以手微扪所患曰:殊小事耳。初觉似拔之,虽痛亦忍。又闻动剪刀声。白公曰:此地稍暗,请移往中庭。师象与小竖扶公至于庭,坐既定,闻栉焉有声。先是谭生请好绵数两,染绛,至是以绛绵拭病处,兼敷以药,遂不甚痛。谭生请公开眼,看所赘肉,大如小指,竖如干箸,遂命投之江中,方遣报夫人及子弟。谭生立以状报淮南崔相国,复书云:自发医后,忧疑颇甚,及闻痊愈,神思方安。后数日而征诏至。嗟夫!向日若杨君不遇,谭生不至,公心不断,九日不晴,征诏遽来,归期是切,碍其目疾,位当废矣,安得秉钧入辅,为帝股肱?此数事足验元助。而公作相之后,谭生已逝,又何命之太薄也!

钉铰匠

按《玉堂闲话》:近朝中书舍人于遘,尝中蛊毒,医治无门,遂长告,欲远适寻医。一日,策杖坐于中门之外,忽有钉铰匠见之,问曰:何苦而羸苶如是?于即为陈之。匠曰:某亦曾中此,遇良工为某钤出一蛇而愈,其亦传得其术。遘欣然,且祈之。彼曰:此细事耳。来早请勿食,某当至矣。翊日果至,请遘于舍檐下,向明张口,执钤俟之。及欲夹之,差跌而失,则又约以来日。经宿复至,定意伺之,一夹而中。其蛇已及二寸许,赤色,粗如钗股矣。遽命火焚之。遘遂愈,得累除官至紫微而卒。其匠亦不受赠遗,但云某有誓救人,唯引数觞而别。

市医

按《玉堂闲话》:京城及诸州郡阛阓中,有医人能出蛊毒者,目前之验甚多,人皆惑之,以为一时幻术,膏肓之患即不可去。郎中颜燧者,家有一女使抱此疾,常觉心肝有物唼食,痛苦不可忍,累年后瘦瘁,皮骨相连,胫如枯木。偶闻有善医者,于市中聚众甚多,看疗此病,颜试召之。医生见曰:此是蛇蛊也,立可出之。于是先令炽炭一二十斤,然后以药饵之。良久,医工秉小钤子于傍,于是觉咽喉间有物动者,死而复苏。少顷,令开口,钤出一蛇子长五七寸,急投于炽炭中燔之,其蛇屈曲,移时而成烬,其臭气彻于亲邻,自是疾平,永无啮心之苦耳。则知越人起虢子之死,老聃肉徐甲之骨,信不虚矣。

张万福

按《西阳杂俎》:柳芳为郎中,子登疾重。时名医张万福初除泗州,与芳故旧,芳贺之,具言子病,惟恃故人一顾也。张诘旦候芳,若遽引视登,遥见登顶曰:有此顶骨何忧也?因诊脉五六息,复曰:不错,寿且逾八十。乃留方数十字,谓登曰:不服此,亦得。登后为庶子,年至九十而卒。

王彦伯

按《酉阳杂俎》:荆州道士王彦伯,天性善医,尤精别脉,断人生死寿夭,百不差一。裴冑尚书有子忽暴中病,众医拱手,或说彦伯,遽迎使视。脉之良久,曰:都无疾。乃煮散数味,入口而愈。裴问其状,彦伯曰:中无腮鲤鱼毒也。其子实因脍得病,裴初不信,乃脍鲤鱼无腮者,令左右食之,其疾悉同,始大惊异焉。

按《国史补》:王彦伯自言医道将盛行,乃列三四灶,煮药于庭,老幼塞门而请。彦伯指曰:热者饮此,寒者饮此,风者饮此,气者饮此。皆饮之而去。翊日,各负钱帛来酬,无不效者。

申光逊

按《玉堂闲话》:近代曹州观察判官申光逊,言本家桂林。有官人孙仲敖,寓居于桂,交广人也。申往谒之,延于卧内,冠簪相见曰:非慵于巾栉也,盖患脑痛尔。申即命醇酒升余,以辛辣物洎胡椒、干姜等屑仅半杯以温酒调,又于枕函中取一黑漆筒,如今之笙项,安于鼻窍,吸之至尽,方就枕,有汗出表,其疾立愈。盖鼻饮之类也。

扬州医生

按《玉堂闲话》:江淮州郡,火令最严,犯者无赦。盖多竹屋,或不慎之,动则千百间立成煨烬。高骈镇维扬之岁,有术士之家,延火烧数千户,主者录之,即付于法,临刃谓监刑者曰:某之愆尤,一死何以塞责?然某有薄技,可以传授一人,俾其救济后人,死无所恨矣。时骈延待方术之士,恒如饥渴,监刑者即缓之,驰白于骈。骈召入,亲问之,曰:某无他术,惟善医大风。骈曰:何以核之?对曰:但于福田院选一最剧者可以试之。遂如言,乃置患者于隙室中,饮以乳香酒数升,则懵然无知,以利刀开其脑缝,挑出虫可盈掬,长仅二寸,然后以膏药封其疮,别与药服之,而更节其饮食动息之候,旬余疮尽愈,才一月眉须已生,肌肉光净,如不患者。骈遂礼术士为上客。

五代

唐慎微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唐慎微,字审元,成都华阳人,好医,求治者不论贵贱必往。每于经史中得一方一论,必录之。时尚书左丞蒲公执政,擢与一官,不受。着有《经史类证备用本草》数十卷。

孟昶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蜀主孟昶,心性慈孝,好方药,母后病,屡更太医不效,自制方饵进之,遂愈。群臣有疾,亲召诊视,医官服其神。宋太袓伐蜀,孟不忍生民就戮,遂走汴,降阙下,太袓厚封之。

韩保升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韩保升,蜀人,精医,不拘局方,详察药品,释本草甚明切,所以深知药性,施药辄神效。

李譔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李撰,字钦仲,梓潼涪人,通五经诸子,博学,笃好医方,官仆射中散大夫。

萧炳

按《峄县志》:萧炳,兰陵人,精岐黄,于书无所不读。取本草药名,每以上一字定《四声本草》五卷,以便讨阅,盖前人所未有者。终身隐居不仕。

李云卿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李云卿,不知何郡人,博通经史,善医,隐庐山,以济人为心,千里之外,来求疗病者如市。后唐同光二年八月,白日飞升。

显德中道士

按《洞微志》:显德中,齐州有人病狂,每唱歌曰:踏阳春,人间二月雨和尘,阳春踏尽秋风起,肠断人间白发人。又歌曰:五云华盖晓玲珑,天府由来汝腑中,惆怅此情古不尽,一丸萝卜火吾宫。后遇一道士欲治,病者云:每梦一红衣女子,引入宫殿,有小姑歌云云。道士曰:此正犯大麦毒,女子心神,小姑脾神也。按医经萝卜治面毒,故曰火吾宫。则以药兼萝卜食之,疾遂愈。

吴廷绍

按《南唐书》本传:吴廷绍为太医令,不甚知名。烈袓喉中痒濇,进药无验,廷绍进楮实汤,服之顿愈。宰相冯延巳尝病脑痛,医工旁午累日不痊。绍至,先诘其家人曰:相公酷嗜何物?对曰:每食山鸡、鹧鸪。廷绍进姜豆汤,一服立差。群医默志其方,他日以楮实治喉痒,以姜豆治脑痛,皆无效。或问其故?廷绍曰:烈袓常服饵金石,吾故以木之阳实胜之,木王则金绝矣。冯公嗜山鸡、鹧鸪,二鸟皆食鸟头、半夏,姜豆乃解其毒尔。群医大服。【按姜豆汤,查《江南通志》、《江宁府志》、《上元县志》,俱作甘豆汤,未知孰是】

虞洮

按宋何光远《鉴戒录》:虞少卿洮,蜀之医也。长兴袓初佐蜀,董太尉璋久患渴疾,遣押衙李彦求医孟蜀,袓遣虞少卿往。虞少卿既至,董公曰:璋之所患,经百名医而无微瘥者,何也?虞少卿对曰:君之疾,非唯渴浆,而似渴士,得其多士,不劳药石而自愈矣。董公大悦。时董公有南面之志,虞少卿故以此言讥之。又曰:洮闻天有六气,降为六淫,淫生六疾。害于六腑者,阴阳风雨晦明也,是以六淫随焉。六疾者,寒热入腹感心也,是以六腑病焉。故心为离宫,肾为水脏,晦明劳役,百疾生焉。大凡视听至烦,皆有所损。心烦则乱,事烦则变,机烦则失,兵烦则反,五音烦而损耳,五色烦而损目,滋味烦而生疾,男女烦而减寿,古者男子莫不戒之。君今日有万思,时有万机,乐淫于外,女淫于内,渴之难疗,其由此乎?

直鲁古

按《辽史》本传:直鲁古,吐谷浑人。初太袓破吐谷浑,一骑士弃橐反射,不中而去。及追兵开橐视之,中得一婴儿,即直鲁古也。因所俘者,问其故,乃知射橐者,婴之父也。世善医,虽马上视疾,亦知标本,意不欲子为人所得,欲杀之耳。由是进于太袓淳钦皇后收养之。长亦能医,专事针灸。大宗时以太医给侍,尝撰脉诸针灸书行于世,年九十卒。

耶律敌鲁

按《辽史》本传:耶律敌鲁,字撒不碗,其先本五院之族,始置官分 焉。敌鲁精于医,察形色即知病源,虽不诊候,有十全功。统和初为大丞相韩德让所荐,官至节度使。初枢密使耶律斜轸妻有沉疴,易数医不能治,敌鲁视之曰:心有蓄热,非药石所及,当以煮疗。因其聩聒之使狂,用泄其毒则可。乃令大击钲鼓于前。翌日,果狂叫呼怒骂,力极而止,遂愈。治法多此类,人莫能测。年八十卒。

迭里特

按《辽史》本传:迭里特,字海邻,有膂力,善驰射,马踬不仆,尤精于医,视人疾苦,隔纱睹物,莫不悉见。太袓在潜,已加眷遇,及即位,拜迭刺部夷离堇。会帝患心痛,召迭里特视之,迭里特曰:膏肓有瘀血如弹丸,然药不能及,必针而后愈。帝从之,呕出瘀血,痛止。帝以其亲,每加赐赉,然知其为人,未尝任以职。后从刺葛乱,与其父辖底,俱缢杀之。

耶律庶成

按《辽史》本传:初契丹医人,鲜知切脉审药,上命耶律庶成译方脉书行之,自是人皆通习,虽诸部族,亦知医事。

刘翰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刘翰,沧州临津人,世习医业,初摄护国军节度巡官,后周显德初诣阙,献经用方书三十卷,体集治世论二十卷,世宗嘉之。宋太宗诏详定本草,翰与道士马志,医官翟煦、张景、吴复珪、王光佑、陈昭遇等同修集上之。

陈昭遇

按《广东通志》:陈昭遇,南海人,世为名医。开宝初,至京师,为所知者荐为医官,遂留家开封。初为医官,领温水主簿,后加光禄寺丞赐金紫。初,太宗在藩邸,暇日多留意医术,藏名方千余首,皆有验。及即位,召翰林医官,各具家传验方以献,又万余首。命昭遇与王怀隐等参对编类,成一百卷,御制序,名曰《太平圣惠方》,镂板颁行天下。又尝被召,与医官刘翰、道士马志等详定本草,既成书,新旧药凡九百八十三种,并目录二十一卷上之。昭遇于药术无所不究,著述精博可传。往来公卿家,诊脉对证,多奇验。性谦慎,以此被宠眷不衰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陈昭遇,岭南人,善医,太宗时为翰林医官,治疗多效。

王怀隐

按《河南通志》:王怀隐,睢阳人,初为道士,居汴之建隆观,善医诊。太平兴国初,诏归俗,命为尚药奉御,三迁至翰林医官使。初,太宗在藩邸时,暇日多留意医术,藏名方千余首,皆尝有验者。至是诏翰林医官,各具家传经验方以献,又万余首。命怀隐与副使王佑、郑奇等编类,每证以隋太医令巢元方《病源候论》冠其首,而方药次之,成百卷,太宗御制序,名曰《太平圣惠方》。

王光佑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王光佑,太平兴国间为太医,奉诏同修本草,裒集方书,广心医学。

僧道广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僧道广,西蜀人,好医,得不传之秘。干德中,有人病肌瘦如劳,唯好食米,阙之则口吐清水,食米则快,诸医不辨。道广以鸡屎及白米各半合炒未,以水调顿服,良久吐出如米形,遂愈。《病源》谓米瘕者是也。

吴复珪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吴复珪,淳化间为太宗侍御医,与刘翰齐鸣。太宗召修本草及《太平圣惠方》行世,书中多其所集。

马志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马志,初为道士,得海上方,深察药性,治疗辄效。太宗时奉诏同修本草,为御医,名著当代。

释洪蕴 【按《江西通志》法坚传中载有法蕴。疑洪当作法,蕴当作薀,未知是否,今姑合之以俟参考】 按《江西通志》……今姑合之以俟参考 原本脱,据光绪本补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释洪蕴,潭州人,初出家,集方技之书,游京师以医鸣。太袓召见,赐紫袍,号广利大师。后太宗召讲医方,蕴录秘方以献。

按《江西通志》:释法薀,以善医,工诊切,每先岁时,言人生死多中。赐紫方袍,号广济大师,一时称药王再现云。

赵自化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赵自化,德州人,徙洛阳,业医。淳化中,从兄自正游京师,以医鸣,俱授医官,累迁翰林医副。

按《济南府志》:赵自化,武定人,高袓时以医鸣世,诊治有奇效,累迁至正使,所著有《四时养颐录》,及《汉沔诸集》五卷。

冯文智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冯文智,并州人,以方技为业,太宗召为医官。咸平三年,太后不豫,文智侍药,既愈,迁尚药御医,赐金紫衣,迁翰林医正。

苏澄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苏澄,宋良医。人病应声者求疗,澄云古无此方,惟以本草药名尽呼之,每呼一声,腹中辄应,惟一药即不应,再三呼之无声,即以此药为主治之,愈。

刘难经

按《王氏谈录》:昔东郡有一医者姓刘,其术甚异,通《黄帝八十一难经》,病注者失其旨,乃自为解,献于阙下,仍为人讲说,自号曰刘难经。其治疾察脉,无隐不知。肘后有二药奁,止药末数品而已。每视人病,旋取诸末,合和加减,分为剂料。日服不尽其数,病未愈,他日再至,曰:此药服不如数耳,所余当有几?人不能欺。后以老终。

李宁

按《宋史》柴通元传:敷水处士李宁,精于药术,老而不衰,常以药施人,人以金帛为报,辄拒之。景德中,万安太后不豫,驿召宁赴阙,未至而后崩。大中祥符四年,赐号正晦先生,上作诗为赐,加以药茶缯帛。

史载之

按《括异志》:朱师,古眉州人,年三十时,得疾不能食,闻荤腥即呕,用火铛旋煮汤,沃淡饭,数数食之,医莫能治。史载之曰:俗辈不读医经而妄欲疗人,可叹也!君之疾,正在《素问》经中,名食挂。凡人肺六叶,舒张如盖,下覆于脾,子母气和则进食,一或有戾,则肺不能舒,脾为之蔽,故不嗜食。《素问》曰:肺叶焦热挂。遂授一方,买药服之。三日,闻人食肉甚香,取而啖之,遂愈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史载之着有《指南方》三卷,分为三十二门。

张炳

按《建宁府志》:张炳,字明叔,浦城人。少有奇疾,在太学师事蜀士史载之,极医之妙。及归,推心究物,无问贵贱,有谒必往视之,全活甚多。嗜学能文,老而不倦。同郡魏掞之称为太古遗民。历任蕲州簿丰州录事参军,卒年九十一。

刘元宾

按《安福县志》:刘元宾,连魁于乡,历任潭州司理,通阴阳医药术数,真宗试之验,赐名通真子。所著有《集正历》、《横天卦图》、《神巧万全方》,注解叔和《脉诀》、《伤寒论》、《洞天针灸经》。

释法坚

按《江西通志》:释法坚,庐山僧,以医名。宋太袓召见,赐紫方袍,号广济大师。景德二年,雍王元份久被疾,召赴阙,至则元份已薨。法坚还山,卒。

按《避暑漫抄》:临安僧法坚,书有歙客经于潜山中,见一蛇,其腹胀甚,蜿蜒草中,徐遇一草,便啮破,以腹就磨,顷之,胀消如故。蛇去,客念此草必消胀毒之药,取置箧中。夜宿旅邸,邻房有过客呻吟床第间,客就询之,云为腹胀所苦,即取药就釜煎一杯汤饮之。顷不复闻声,意谓良已。将晓,但闻邻房滴水声,呼其人不复应,即起烛灯视之,则其人血肉俱化为水,独遗骸卧床,急挈装而逃。至明,主人视之,乃不测其何为至此。乃洁釜炊饭,则釜通体成金,乃密瘗其骸,既久经赦。客至邸,语其事,方传外人也。

甄栖真

按《宋史》本传:甄栖真,字道渊,单州单父人,博涉经典,长于诗赋。一应进士举,不中第,叹曰:劳神敝精以追虚名,无益也。遂弃其业,读道家书以自乐。初访道于牢山华盖先生,久之出游京师,因入建隆观为道士。周历四方,以药术济人,不取其报。祥符中,寓居晋州,性和静,无所好恶,晋人爱之,以为紫极宫主。年七十有五,遇人或以为许元阳,语之曰:汝风神秀异,有如李筌,虽老矣,尚可仙也。因授炼形养元之诀,且曰:得道如反掌,第行之维艰,汝勉之!栖真行之二三年,渐反童颜,攀高蹑危,轻若飞举。干兴元年,谓其徒曰:此岁之暮,吾当逝矣。即宫西北隅,自甃殡室,室成,不食一月,与平居所知叙别,以十二月二日,衣纸衣,卧砖榻卒,人未之奇也。及岁久,形如生,众始惊,传以为尸解。栖真自号神光子,与隐人海蟾子者,以诗往还,论养生秘术,目曰《还金篇》,凡两卷。

高若讷

按《宋史》本传:高若讷,字敏之,本并州榆次人,徙家卫州,进士及第。皇佑五年,为观文殿学士。若讷强学善记,自秦汉以来,诸传记无不该通,尤喜申韩管子之书,颇明历学。因母病,遂兼通医书,虽国医皆屈伏。张仲景《伤寒论》诀、孙思邈方及《外台秘要》久不传,悉考校讹谬行之,世始知有是书。名医多出卫州,皆本高氏学焉。

谭仁显

按《茅亭客话》:谭居士,名仁显,成都人也。以医为事,居郡城东南隅,所居庭庑篱落间,遍植草药。年高而精神愈壮,无喜怒,故毁誉不动其心。手持数珠,常诵佛经于闾巷聚落中。治病所得钱帛,随即分授于贫者,竟以不言,但行阴施默益之道。每行药,至午方归,则闭户靠壁,瞑目而坐。大中祥符乙卯冬,无疾端坐而逝。时齿一百。未化前,人问居士有长生法,对曰:至于导养得理,以尽性命,百年犹厌其多,况久生之苦乎?

许希

按《宋史》本传:许希,开封人,以医为业,补翰林医学。景佑元年,仁宗不豫,侍医数进药不效,人心忧恐。冀国大长公主荐希,希诊曰:针心下包络之间可亟愈。左右争以为不可。诸黄门祈以身试,试之无所害,遂以针进而帝疾愈。命为翰林属官,赐绯衣银鱼及器币。希拜谢已,又西向拜。帝问其故,对曰:扁鹊,臣师也。今者非臣之功,殆臣师之赐,安敢忘师乎?乃请以所得金,兴扁鹊庙。帝为筑庙于城西隅,封灵应侯。其后庙益完,学医者归趋之,因立太医局于其旁。希至殿中省尚药奉御,卒。着《神应针经要诀》行于世。录其子宗道为内殿崇班。

嘉佑时针医

按《画墁录》:嘉佑初,仁宗寝疾,药未验,下召草泽,始用针自脑后刺入,针方出,开眼曰:好惺惺。翼日,圣体良已。自尔以其穴目为惺惺穴。针经初无此名,或曰即风府也。

王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王纂,海陵人,习览经方,尤工针石,远近知其名,所疗多效。初,嘉佑中有女人被妖惑,纂为针,妖狐即从女衾中逃窜,女病遂愈。

阎士安

按《开封府志》:阎士安,陈州人,以医术为助教,工画墨竹,笔力老劲,名著当时。每为大卷,高壁为不尽景,或为风势,甚有意趣。复爱作墨蟹蒲藻等,咸为人所重。

李明甫

按《嘉兴府志》:李明甫,东阳人,善医,尤精针法。义乌令病心痛垂死,明甫视之曰:有虫在肺下,药所不及,惟砭方可,然非易也。绐谓于背上点穴,密取水以噀之,令方惊而针已入,曰:虫已死矣。既而腹大痛,下黑水数升,虫亦去,遂愈。

曾若虚

按《西斋话记》:龙图阁待制李行简,言陇州道士曾若虚者,善医,尤得针砭之妙术。里有寡妇再通人,遘疾且卒,经日而心间尚暖,家人因奔诣若虚,哀祈一往,庶几可救。若虚既至,熟视之,且止其家哭泣,引针针之,即时而苏。良久,乃能语,曰:始者若梦,遇故夫相随出郭外,远历郊野桥梁,复入丛林草莽,展转不相舍,俄而故夫为一物刺中其足,不能履步,由是独步,忽若梦觉耳。郡人竟诣若虚询之,若虚曰:向之所针,乃黄帝针八邪穴也。若虚即今奉尚御药姚可久之师耳。

曹居白

按《齐东野语》:李行简外甥女,适葛氏而寡,次嫁朱训,忽得疾如中风状,山人曹居白视之曰:此邪疾也。乃出针刺其足外踝上二寸许,至一茶久,妇人醒曰:疾平矣。始言每疾作时,梦故夫引行山林中,今早如前,而故夫为棘刺刺足胫间,不可脱,惶惧宛转,乘间乃得归。曹笑曰:适所刺者,八邪穴也。此事虽涉神怪,余按《千金翼》有刺百邪所病十三穴,一曰鬼宫,二曰鬼信,三曰鬼垒,四曰鬼心,五曰鬼路,六曰鬼枕,七曰鬼床,八曰鬼市,九曰鬼病,十曰鬼堂,十一曰鬼藏,十二曰鬼臣,十三曰鬼封。然则居白所施正此耳。今世针法不传,庸医野老,道听涂说,勇于尝试,非惟无益也。【按此条与前曾若虚本一事,但姓名不同,详略有异,故并存备考】

屠光远

按《齐东野语》:屠光远,治番禺酒官之妻将产,数日不能分娩。屠云:缘子以手挂母肠,所以不产。乃隔腹针之,遂产。古者针砭之妙,真有起死之功。盖脉络之会,汤所不及者,中其俞穴,其效如神。方书传记,所载不一。若唐李洞元,本朝庞安时,近复有屠光远。医者,意也,一时从权,有出于六百四十九穴之外者,其妙如此。

僧智缘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僧智缘,徐州人。嘉佑中召至京师,诊父母脉,能知子之吉凶。时王安石、王珪俱在翰林,珪疑古无此,安石曰:昔医和诊晋侯而知其良臣将死,视父知子,又何足怪哉?

郝允 【申受 郝怀质 赵宗古】

按《闻见前录》:康节先公曰,昔居卫之共城,有赵及谏议者,自三司副使以疾乞,知卫州多名医故也。有申受者,善医,自言得术于高若讷参政,得脉于郝氏老。其说谓参政医学甚高,既贵,诊脉少,故不及郝老,非郝老不可治。赵如其言,郝氏至,诊其脉曰:有沉积当下。赵服其药,暴下不止,已垂殆。郝老乃坐赵于大盆中,用碗覆其头项,以汤沃之,遂苏。赵呼申受,罪之曰:君谬举郝老者!申受曰:某之术不及郝老远甚。公病当下,但气虚,药剂苦,大不能禁,然宿疾良已,可贺。又曰:郝老之脉通神,公举家之人在帐中,俾遍诊脉,其老少男女,已未嫁娶,无不知者。赵试其说,信然,始加礼之。自此疾平复,入为三司副使。申受朝廷用为太医丞。郝老本河朔人,既死,张峋子坚志其墓,载其平生所冶甚异。曰:士人之妻孕,诊其脉曰,六脉皆绝,反用子气资养,故未死,子生母即死矣。已而果然。郝老平时不合药末,诸药遇病品量增减之,服者无不验。人从其学者皆名医云。

按《闻见后录》:郝翁者,名允,博陵人,少代其兄长征河朔,不堪其役,遁去,月夜行山间,惫甚,憩一树下,忽若大羽禽飞止其上,熟视之,一黄衣道士也。允拜手乞怜,道士曰:汝郝允乎?因授以医术。晚迁郑圃,世以神医名之。远近之人,赖以活者,四十余年,非病者能尽可活也。盖其术精良可信,不幸而不治,必先语之,虽死亦无恨于脉。非独知已病,能前知未病与死。近者顷刻,远者累年,至其日时,皆无失。岁常候测天地六元五运,考四方之病,前以告人亦无失。皇佑年,翁死,张峋子坚志其墓云:夏英公病泄,太医皆谓中虚。翁曰:风客于胃则泄,殆槁本汤证也。英公骇曰:吾服金石等物无数,泄不止,其敢饮槁本乎?翁强进之,泄止。太常博士杨日宣病寒,翁曰:君脉首震而尾息,尾震而首息,在法为鱼游虾戏,不可治。不数日死。州监军病悲思,翁告其子曰:法当甚悸即愈。时通守李宋卿御史严甚,监军内所惮也。翁与其子请于宋卿一道问,因责其过失,监军皇怖汗出,病乃已。殿中承姚程腰脊痛不可俯仰,翁曰:谷,浊气也。当食发怒,四肢受病传于大小络中,痛而无伤,法不当用药,以药攻之则益痛。须一年能偃仰,二年能坐,三年则愈矣。后三年而愈。里妇二:一夜中口噤如死状,翁曰:血脉滞也,不用药,闻鸡声自愈。一行踸踔辄踣,翁曰:脉厥也,当治筋,以药熨之自快。皆验。士陈尧遵妻病,众医以为劳伤,翁曰:亟屏药,是为娠证,且贺君得男子矣。已而果然。又二妇人娠:一咽嘿不能言,翁曰:儿胞大经壅,儿生经行则言矣,不可毒以药。既免,母子俱全。一极壮健,翁偶诊其脉曰:母气已死,所以生者,反恃儿气耳。如期子生母死。翁所治病半天下,神异不可胜记。如上所记,特郑圃之人共知者也。翁有子名怀质,能尽传其学。怀质尝自诊其脉,语人曰:我当暴死。不数年,果暴死。翁读《黄帝内经》,患王冰之传多失义指,间以朱墨笺其下,世尚未见。怀质死,其书亦亡。独太医赵宗古得六元五运之法于翁,尝图以上朝廷,今行于世云。

虞鹿

按《撄宁集》:虞鹿,宋治平间陵阳人,着《难经注》。

孙用和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孙用和,不知何郡人,性识明敏,通经学,精医方,得歧黄之秘,治平间为奉御太医令。

高保衡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高保衡,熙宁间为国子博士,校正医书,深明方药病机。神宗诏修《内经》有功,赐绯鱼加上骑都尉。

林亿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林亿,熙宁间为光禄卿直秘合,同高保衡校正《内经》,医名大着。

钱乙

按《宋史》本传:钱乙,字仲阳,本吴越王俶支属,袓从北迁,遂为郓州人。父颖善医,然嗜酒喜游,一旦东之海上不反,乙方三岁,母前死,姑嫁吕氏,哀而收养之。长诲之医,乃告以家世,即泣请往迹寻,凡八九反,积数岁,遂迎父以归,时已三十年矣。乡人感慨,赋诗咏之。其事吕如事父,吕没无嗣,为收葬行服。乙始以《颅顖方》著名,至京师,视长公主女疾,授翰林医学。皇子病瘈瘲,乙进黄土汤而愈。神宗召问黄土所以愈疾状,对曰:以土胜水,水得其平,则风自止。帝悦,擢太医丞,赐金紫,由是公卿宗戚家,延致无虚日。广亲宗子病,诊之曰:此可毋药而愈。其幼在傍,指之曰:是且暴疾惊人,后三日过午可无恙。其家恚不答。明日,幼果发癎,甚急,召乙治之,三日愈。问其故?曰:火色直视,心与肝俱受邪。过午者,所用时当更也。王子病呕泄,他医与刚剂,加喘焉。乙曰:是本中热,脾且伤,奈何复燥之?将不得前后溲,与之石膏汤。王不信,谢去。信宿寖剧,竟如言而效。士病欬,面青而光,气硬。乙曰:肝乘肺,此逆候也。若秋得之可治,今春不可治。其人哀祈,强予药。明日曰:吾药再泻肝而不少却,三补肺而益虚,又加唇白,法当三日死,今尚能粥,当过期。居五日而绝。孕妇病,医言胎且堕。乙曰:娠者五脏传养,率六旬乃更,诚能候其月,偏补之,何必堕!已而母子皆得全。又乳妇因悸而病,既愈,目张不得瞑。乙曰:煮郁李酒饮之使醉,即愈。所以然者,目系内连肝胆,恐则气结,胆衡不下,郁李能去结,随酒入胆,结去胆下,则目能瞑矣。饮之果验。乙本有羸疾,每自以意治之而后甚,叹曰:此所谓周痹也。入脏者死,吾其已夫。既而曰:吾能移之使在末。因自制药,日夜饮之,左手足忽挛不能用,喜曰:可矣。所亲登东山,得茯苓大逾斗,以法啖之尽,由是虽偏废而风骨悍坚如全人,以病免归,不复出。乙为方不名一师,于书无不窥,不靳靳守古法,时度越纵舍,卒与法会,尤邃本草诸书,辨正阙误,或得异药,问之必为言生出本末物色名貌差别之详,退而考之皆合。末年,挛痹寖剧,知不可为,召亲戚诀别,易衣待尽,遂卒。年八十二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钱乙着有《伤寒指微》、《婴孩论》若干卷。

按《医学入门》:乙建为五脏之方,各随所宜。谓肝有相火,有泻而无补;肾有真水,有补而无泻,皆启《内经》之秘。厥后张元素、刘守真、张从政尽皆取法。

僧奉真 【元觉 法琮 了初】

按《梦溪笔谈》:四明僧奉真善医,熙宁中名闻东都,其诊视妙,不差铢分。天章阁待制许元为江淮发运使,奏课京师,时欲入对,而其子疾亟,瞑而不食,惙惙欲死逾宿矣。使奉真视之,曰:脾已绝,不可治,死在明日。元曰:固然。今方有事,须陛对,能延数日否?奉真曰:此可为也。诸脏已衰,唯肝脏独过,脾为肝胜,其气先绝,绝则死。若急泻肝气令衰,则脾少缓,可延三日,过此无术也。乃投之药,至晚遂能张目,稍稍啜粥,明日渐苏能食。元极喜,奉真笑曰:此不足喜,肝气暂舒耳,无能为也。越三日果卒。

按《鄞县志》:僧奉真传之元觉,元觉传之法琮及了初,皆能续其术焉。

黄冠道人

按《曹州志》:黄冠道人,姓名不传。熙宁间,曾见于楚丘枣垌村,黄冠青衣。以医名,一方有疾者往求,一与之语,不药而愈。居数月,忽不见,人皆神之,疑为扁鹊,立祠祀焉。

杜婴

按《仪真县志》:杜婴,字大醇,性能读书,其言近庄,为人旷达而廉清。自托于医,无贫富贵贱,请之辄往,与之财,非义辄谢而不受,时时穷空,几不能自存,而未尝有不足之色。善言性命之理,其心廓然无累于物,故多为贤士夫所知。王安石谓予尝与之语,久而不厌。

张骙

按《襄垣县志》:张骙,字公度,潞州人。家世业医,而骙尤精方脉,意在活人,不责其报。翰林院学士黄鲁直母安康郡君太夫人病秘结,诸医不能治,骙投饵即愈,鲁直感谢,厚赠之,却不受,飘然而去。

郑荣

按《宋史》赵自然传:大中祥符中有郑荣者,本禁军,戌壁州还,夜遇神人谓:汝有道气,勿火食。因授以医术,救人。七年,赐名自清,度为道士,居上清宫。所传药能愈大风疾,民多求之,皆刺臂血和饼给焉。

庞安时

按《宋史》本传:庞安时,字安常,蕲州蕲水人。儿时能读书,过目辄记。父世医也,授以脉诀,安时曰:是不足为也。独取黄帝、扁鹊之脉书治之。未久,已能通其说,时出新意,辨诘不可屈,父大惊。时年犹未冠,已而病聩,乃益读《灵枢》、《太素》、《甲乙》诸秘书。凡经传百家之涉其道者,靡不通贯。尝曰:世所谓医书,予皆见之,惟扁鹊之言深矣。盖所谓《难经》者,扁鹊寓术于其书,而言之不详,意者使后人自求之欤?予之术盖出于此,以之视浅深,决死生,若合符节。且察脉之要,莫急于人迎寸口,是二脉阴阳相应,如两引绳,阴阳均,则绳之大小等,故定阴阳于喉手,配覆溢于尺寸,寓九候于浮沉,分四温于伤寒。此皆扁鹊略开其端,而予参以《内经》诸书,考究而得其说,审而用之,顺而治之,病不得逃矣。又欲以术告后世,故着《难经辨》数万言;观草木之性,与五脏之宜,秩其职任,官其寒热,班其奇偶,以疗百疾,着《主对集》一卷;古今异宜,方术脱遗,备阴阳之变,补仲景论;药有后出,古所未知,今不能辨,尝试有功,不可遗也,作《本草补遗》。为人治病,率十愈八九。踵门求诊者,为辟邸舍居之,亲视飦粥药物,必愈而后遣;其不可为者,必实告之,不复为治。活人无数。病家持金帛来谢,不尽取也。尝诣舒之桐城,有民家妇孕将产七日而子不下,百术无所效。安时之弟子李百全适在旁舍,邀安时往视之,才见即连呼不死,令其家人以汤温其腰腹,自为上下拊摩,孕者觉肠胃微痛,呻吟间生一男子,其家惊喜而不知所以然。安时曰:儿已出胞,而一手误执母肠,不复能脱,故非符药所能为。吾隔腹扪儿手所在,针其虎口,既痛即缩手,所以遽生,无他术也。取儿视之,右手虎口针痕存焉。其妙如此。有问以华佗之事者,曰:术若是,非人所能为也,其史之妄乎?年五十八而疾作,门人请自视脉,笑曰:吾察之审矣,且出入息亦脉也,今胃气已绝,死矣!遂屏却药饵,后数日,与客坐语而卒。

按《续明道杂志》:蕲水县,有高医庞安时者,治疾无不愈,其处方用意,几似古人,自言心解,初不从人授也。蕲有富家子窃出游,偶邻人有鬬者,排动屋壁,富人子方惊惧,疾走出,惶惑突入市,市方陈刑尸,富人子走仆尸上,因大惊,到家发狂,性理遂错,医巫百方不能已。庞为剂药,求得绞囚绳,烧为灰以调药,一剂而愈。庞得他人药,尝之入口,即知此何物及其多少,不差也。

按《东坡杂记》:蕲州庞安常,善医而聩,与人语,书在纸,始能答。东坡笑曰:吾与君皆异人也,吾以手为口,君以眼为耳,非异人而何?

按《书蕉》:庞安常,名安时,蕲水人,宋神哲间名医也。于书无所不读,而尤精于伤寒,妙得长沙遗旨。性豪侈,每应人延请,必驾四巨舟,一声伎,一厨传,一宾客,一杂色工艺之人,日费不赀。

按《仇池笔记》:庞安常为医,不忠于利,得善书古画,喜辄不自胜。九江胡道士颇得其术,与予用药,无以酬之,为作行草数纸而已,且告之曰:此安常故事,不可废也。参寥子病,求医于胡,自度无钱,且不善书画,求予甚急,予戏之曰:子粲可皎彻之徒,何不下转语作两首诗乎?庞胡二君与吾辈游,不日索我于枯鱼之肆矣。

按《淡山杂识》:庞安时,蕲州蕲水人也。隐于医,四方之请者,日满其门。安时亦饶于田产,不汲汲于利,故其声益高。余尝见其还自金陵,过池阳,先君命余往谒之,随行四五大官舟,行李之盛,侔部使者。一舟所载声乐也,一舟辎重也,一舟厨传也,一舟诸色技艺人,无不有也。然其人自适,不肯入京。医之妙,亦近世所无也。

单骧

按《仇池笔记》:蜀人单骧者,举进士不第,顾以医闻。其术虽本于《难经》、《素问》,而别出新意,往往巧发奇中,然未能十全也。仁宗皇帝不豫,诏孙兆与骧入侍,有间,赏赉不赀。已而大渐,二子皆坐诛,赖皇太后仁圣,察其非罪,坐废数年,今骧为朝官而兆已死矣。予来黄州,邻邑人庞安常者,亦以医闻,其术大类骧,而加之以针术绝妙,然患聋,自不能愈,而愈人之病如神。骧、安常皆不以贿谢为急,又颇博通古今,此所以过人也。元丰五年三月,予偶患左手肿,安常一针而愈,聊为记之。

孙兆

按《医学入门》:孙兆,宋尚药奉御丞。有显官耳鸣,公诊之曰:心脉大盛,肾脉不能归耳。以药凉心,肾脉复归,耳鸣立愈。

张立德子

按《东坡杂记》:眉山有颖臣者,长七尺,健饮啖,倜傥人也。忽得消渴疾,日饮水数斗,食倍常而数溺,服消渴药而逾年疾日甚,自度必死,治棺衾,嘱其子于人。蜀有良医张立德之子,不记其名,为诊脉,笑曰:君几误死矣!取麝香当门子以酒濡之,作十许丸,取枳枸子为汤饮之,遂愈。问其故。张生言消渴、消中皆脾衰而肾败,土不能胜水,肾液不上溯,乃成此疾。今诊颖臣脉热而肾且衰,当由果酒食过度,虚热在脾,故饮食兼人而多饮水,水既多不得不多溺也,非消渴也。麝香能败酒,瓜果近辄不实。而枳枸亦能胜酒,屋外有此木,屋中酿酒不熟;以其木为屋,其下亦不可酿酒。故以此二物为药,以去酒果之毒也。

仇鼎 【张君宜】

按《东坡志林》:近世医官仇鼎,疗痈肿为当时第一,鼎死未有继者。今张君宜所能,殆不减鼎,然鼎性行不甚纯淑,世或畏之。今张君用心平和,专以救人为事,殆过于鼎远矣。元丰七年四月七日。

黄州僧

按《谈圃》:子瞻在黄州,术士多从之游。有僧相见数日,不交一言,将去,怀中取药两贴,如莲蕊而黑色,曰:此烧炼药也,有缓急服之。子瞻在京师为公言,至今收之,后谪海岛无恙,疑得此药之力。

萧氏

按《杭州府志》:萧氏,失其名,钱塘人,好施予。尝有一僧来谒,萧待之良厚,久而不衰。僧一日拈笔画牡丹遗之。萧初不甚珍重,藏既久,发视之,花瓣中皆有字,隐隐可见,盖古方,大异之。令婿郭某,按方试之,疗人皆奇效。后又令聚药炼为丹,俄见炉上有花,绚灿若牡丹状,丹成如黍珠,用以活人,虽濒死皆苏。自是萧、郭之医,倾动一时。

郭照干 【冯氏 郭敬仲】

按《钱塘县志》:郭照干,字汝端,汾阳王裔。袓远授宋建隆二年节斡,世称大人节斡。照干自祥符初,由汴徙杭州,多隐德,施予未尝生倦容。有异人乞斋,郭膳之,潜遗牡丹花三朵,覆几上而去。追询之,曰:若累世阴德,全活人,故来相报。花上书妇人证十三方,君子孙世世用之,当无穷乏。如法试之,无不奇验,遂为妇人医。郭氏之以医名,自照干始。

按《海宁县志》:郭昭干,号文胜。元符三年,由汴南渡,放情山水间,遇道人授以钵,黄封其固,覆几上,且戒曰:公家累世积德,以此报,必一月后乃开。道人去十三日,公弟比部郎昭度,以道人之绐之也,为开视,则钵中有牡丹花一朵,见花瓣中有字皆医方,一瓣俱一方,凡十三瓣,其余瓣字迹,隐隐难明,亟录方罢而花亦随落,大异之。遂按方疗疾,无不奇验。后又炼药为丹,见炉上有花若牡丹状,丹成如黍珠,用以活人,濒死者皆起。传三世有敬仲者,建炎中孟太后遘疾不起,高宗性至孝,下令遍征起太后疾者,敬仲因母冯氏参究诊法,引入宫进药物,食顷而苏,三服乃起。高宗封冯氏为安国夫人,敬仲为光禄大夫;兼赐父杰西山葬地,赐姓赵,故所居里有赵郭之号。

张扩

按《歙县志》:张扩,宇子充,少好医。从蕲水庞安时游,同学六十人,安时独喜扩。后闻蜀有王朴,善脉,又能以太素知人贵贱祸福,从之期年,得衣领中所藏素书,尽其诀,乃辞去。南陵有富人子伤寒不知人,气息仅存,扩视之曰:此嗜卧证也。后三日当苏,苏则欲饮,欲饮与此药,必熟睡,觉当得汗。已而果然。当涂郭详正子,患嗽,肌骨如削,医多以为劳。扩曰:是不足忧。就坐饮以药,忽大吐,使视涎沫中得鱼骨,宿疾皆愈。在建业,有妇人叩门求医者,扩不在,其弟挥为诊之。及归,挥俱言其状。扩曰:弟与药如是且瘳矣。此其脉当嫠居三年,左乳下有痣也。验之信然。尝有调官都下者,扩诊之谓曰:鰕游脉见,不出七日当死。后五日,得通判齐州,喜曰:张扩妄言耳。我适得官何谓死哉!又二日,晨起进盥,卧地即死。建中靖国初,范纯仁方召而疾作,问曰:吾此去几何?扩曰:公脉气不出半年。范曰:使某得生至京师,则子之赐也。遂与偕行至京师,奏补扩假承务郎。未几,公以不起。闻祟宁中黄诰待淮西提刑,扩谓曰:大夫食禄不在淮西,行且还朝矣。然非今日宰相,所谓宰相者,尤未起,起则有召命,不满岁当三迁。又曰:大夫不病而细君病忧在九月。及蔡京当国,诰被召还,岁中自户部吏部迁左司郎中而妻刘亦适以九月卒。尚书蹇序辰知应天府,扩谓曰:尚书无官脉,旦夕当有谪。俄被旨放归田里。复见之曰:当得州。果得杭州。汪丞相微时,祁门宰陈孺使遍视在学诸生,次至公曰:君位至宰相,然南人得北脉,名宦当由北方起。未几登第,调北京大名主簿,不出北京,积官至中奉大夫,中兴遂为上相。扩后以罪谪永州,至洪州,晨起见帅曰:扩今日时加午当死,后事以累公。帅曰:何至是?扩曰:吾察之,血已入心矣。退使人伺之,及期卒。

章迪

按《无为州志》:米芾章吉老墓表云:神农有熊氏咸以救民为道。上圣神灵,生而知之,简易无为。后世圣贤相师,或口授若心得,其至也,虽千年若合符契。故孔氏谓安知来者之不如今,又曰圣人有所不能知。夫阴阳储精,神而明之,可不妙哉?无为章氏迪,字吉老,洞精医书,而得针刺之术于《素问》、《内经》之间,以其道救人,寿至七十九。莫不刺肤透胆,随针病已,华佗氏不能过也。又以其道授子济,济誓救三千人,因不复针。又以父道付子权。吾闻士大夫多道济、权,起病如神,逮得守符,亲所尝试。会济请言吾友周元章撰理志,不复多得,愿表墓道,遂直书其事。吾不及识君,观其子孙廉介自守,不以艺取人,知君隐施。夫行符药,除病救人,除害物者,上清有箓,许氏旌阳,鸡犬亦仙去。后之人勿替其志,来于墓下,读吾文者勉之。大观元年,岁在丁亥丙午朔丙戌日,男济立石。

章济

按《无为州志》:章济,吉老子也,传父业,尤精九针之法,得书之所不传者,洞视五脏,不失毫发,立仆起僵,效难殚述。详见周绅墓志。子权亦与父齐名。

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五百八

医术名流列传

宋道方

按《挥尘余话》:宋道方毅叔,以医名天下,居南京,然不肯赴请,病者扶携以就求脉。政和初,田登守郡,母病危甚,呼之不至。登怒曰:使吾母死,亦以忧去,杀此人不过斥责。即遣人禽至廷下,呵之云:三日之内不痊,则吾当诛汝以徇众。毅叔曰:容为诊之。既而曰:尚可活。处以丹剂遂愈。田喜甚,云:吾一时相困辱,然岂可不刷前耻乎?用太守之车从妓乐,酬以千缗,俾群卒负于前,增以彩酿,导引还其家。旬日后,田母病复作,呼之则全家遁去,田母遂殂。盖其疾先已在膏肓,宋姑以良药迟其死耳。

陈言

按《处州府志》:陈言,字无择,青田人,敏悟绝人,长于方脉,治病立效。有不可救者,则预告以期,晷刻无爽。作《三因方论》,研穷受病之源,用药之等,医者宗之。其徒王硕为《简易方》并三论行于世。

都向

按《陵川县志》:都向进士,博学通医。徽宗时,官修议郎,掌太医院事。远迩求诊,应手而愈,能以其术呜。

裴宗元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裴宗元以医名越,专用成方。及丹溪出而悟曰:操古方以治今病,其势不能以尽合。故其方书遂不盛行也。

陈师文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陈师文,为越名医,与裴宗元一时齐着,其用方亦大同,所定《大观二百九十七方》。

靳豪 【靳从谦 靳起蛟】

按《杭州府志》:靳豪,其先本三晋人。唐时有靳恒者,知开封府,居官有能名,民爱之,因家焉。后世有豪者,北宋时居东京之显仁坊,隐居市药,每日设浆于肆,以济行者。宣和间,有二道者,日饮于靳氏,靳氏事之,岁余不懈,因曰:吾试若耳。若长者,子孙当有厚报。因书数语授之,言讫不见。视其所授,则秘方也。试之小儿,奇验。高宗南渡,扈跸至武林,遂世为太医。数传至从谦,为御直翰林医官,赐敕特晋三阶,出内府百子图赐之,命以所居巷为百子图巷。靳氏之有百子图,自南宋绍兴三年始也。靳之后有起蛟字霖六者,着有《本草会编》。起蛟之子鸿绪,字若霖,若有《内经纂要》,其业尤精。子咸字以虚,吉字允庵,谦字仁若,皆诸生,而吉尤知名当世。

杨大均

按《避暑录话》:道士杨大均,蔡州人,善医,能默诵《素问》、《本草》及两部《千金方》,四书不遗一字。与人治病,诊脉不出药,但云此病若何,皆服何药,是在《千金》某部第几卷,即取纸书授之,分两不少差。余在蔡州亲见其事,类若此。余尝问:《素问》,有记性者或能诵,《本草》则固难矣;若《千金》俱药名与分两剂料,此有何义而可记乎?大均言:古之处方,皆因病用药,精深微妙,苟通其意,其文理有甚于章句偶俪,一见何可忘也!大均本染家子,事父孝,医不受赇谢,积其斋施之余,葬内外亲三十八丧。方宣和间道教盛行,自匿名迹,惟恐人知。蔡鲁公闻之,亲手书以延致,使者数十返,不得已一往,留数日即归,不受一钱。余在南京,尝许余避难来山中,未及行而鲁陷蔡州。后闻鲁知其名,厚礼之,与之俱去,今不知存亡。使其果来,虽未可遽为司马子微,此亦一胜士也。因论余庆事,怅然怀之。

何澄

按《医说》:宣和间有一士人,抱病缠年,百治不瘥。有何澄者善医,其妻请到,引入密室,告之曰:妾以良人抱病日久,典卖殆尽,无以供医药,愿以身酬。澄正色曰:娘子何为出此言?但放心,当为调治取效,切毋以此相污,不有人诛,必有鬼神谴责。未几,士人病愈。何澄一夕梦入神祠,判官语之曰:汝医药有功,不于艰急之际,以色欲为贪,上帝令赐钱五万贯,官一员。未几月,东宫疾,国医不能治,有诏召草泽医,澄应诏进剂而愈。朝廷赐官赐钱,一如其梦。

臧中立

按《宁波府志》:臧中立,字定民,毘陵人。元丰间客鄞湖南,时抱病求疗者,日数十人,诊治如神。崇宁中,徽宗后病甚,诏求良医,中立应诏,以布衣麻履见。上命之入诊,出问何证。中立对曰:脾脉极虚,殆呕泄之疾作楚,和药以进;且曰:服此得睡为效。至夜半,果思粥食,不一月获安。赐归,诏出官帑,市地筑室湖南以居焉,因名迎凤坊。

王况

按《挥尘余话》:王况,字子亨,本士人,为南京宋毅叔壻。毅叔既以医名擅南北,况初传其学未精,薄游京师,甚凄然。会盐法忽变,有大贾睹揭示,失惊吐舌,遂不能复入,经旬食不下咽,尩羸日甚。国医不能疗,其家忧惧,榜于市曰:有治之者,当以千万为谢。况利其所售之厚,姑往应其求。既见贾之状,忽发笑不能制,心以谓未易措手也。其家人怪而诘之,况谬为大言答之曰:所笑者,辇毂之大如此,乃无人治此小疾耳。语主人家曰:试取《针经》来!况谩检之,偶有穴与其疾似是者,况曰:尔家当勒状与我,万一不能活,则勿尤,我当为若针之,可立效。主病者,不得已亦从之。急针舌之底,抽针之际,其人若委顿状,顷刻舌遂伸缩如平时矣。其家大喜。谢之如约,又为之延誉,自是翕然名动京师。既小康,始得尽心肘后之书,卒有闻于世。事之偶然有如此者。况后以医得幸,宣和中为朝请大夫,若《全生指迷论》一书,医者多用之。

杨介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杨介,号吉老,泗州人,世医,名闻四方。有郡守病喉痈成流注,久不愈,召介治。知其嗜食所致,惟与生姜一味啖之,食至一斤,始知辛辣而痈愈。守异而问之,答曰:公好食鹪鹩,鹪鹩好食半夏,遗毒于喉间,非姜无以释半夏之毒,用之遂愈。宋徽宗尝苦脾疾,诸医用理中汤不效,介以冰煎服而愈。着《伤寒论脉诀》。

按《春渚纪闻》:有名士为泗倅者,卧病既久,其子不慧。郡有太医生杨介,名医也,适自都下还,众令其子谒之,且约介就居第诊视。介亦谦退,谓之曰:闻尊君服药,且更数医矣,岂小人能尽其艺耶?其子曰:大人疾势虽淹久,幸左右一顾,且作死马医也。闻者无不绝倒。

邓仲霄

按《永丰县志》:邓仲霄,西门葛溪桥人,原系河南开封祥符籍。宋宣和年间及第,授翰林,升太子赞善,通医术,冶太子宫妃疾,皆有效验。敕授太医院使,俾统天下郡州县市村镇之医。文天祥赞曰:董氏业医一偏,邓氏儒医两全。本来仁心一点,便是太极一丸。噫!肇统先哲,垂范后贤。种德皆春意,休说杏林仙。后从隆佑孟后,由赣过永丰,始居此焉。

金汤二婴女

按《永丰县志》:宋宣和二年正月甲子,长安金汤二姓,皆产一婴女,五日能言,七日能书,手录《女科医方》一卷,时以为异。闻于朝,钦宗皇帝召至宫中,问其故,婴女对曰:世人之疾,莫甚于妇人;妇人之疾,莫甚于产厄。上帝不忍,命我救之,故编医方,以传于世。帝叹悦,录其方授孟太后,厚赐而遣之。逾七月,二女俱亡,事闻复厚恤其家。及靖康改元,钦宗北狩,孟太后间关避难,出其方以济人,无不效验。时汤执中、金吉甫皆以医官扈驾,遂家永丰。今丰邑金汤二姓女科,盖本于此。周必大虞集皆有题跋其卷。

张明德

按《山西通志》:张明德,字显道,襄陵道者,性不喜华丽,精于医,常施于人,而尤急穷困,故远迩求者无虚。太原提刑种师道来求医,随诊授药即愈。师道悦,遂以朝廷所降妙应大师敕旨与之,以酬其劳。

朱肱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朱肱,号无求子,吴兴人,善医,尤邃于伤寒,潜心数十年,穷经义之要,成《活人书》奏进道君,朝授奉议郎医学博士。

按《医学入门》:无求子,官奉议,深于伤寒,着《活人书》。治南阳太守疾,时医用小柴胡散,连进三服,胸满。公曰:宜煎汁,乃能入经络,攻病取快。今为散,滞膈上,宜乎作满。因煮二剂与之,顿安。

任元受

按《老学庵笔记》:任尽言,字元受,事母尽孝。母老多疾病,未尝离左右。元受自言:老母有疾之忧,或以饮食,或以燥湿,或以语话稍多,或以忧喜稍过,尽言皆朝暮候之,无毫发之差,五脏六腑中,尽皆洞见曲折,不待切脉而知,故用药必效,虽名医不逮。张魏公作都督,欲辟之入幕,元受力辞曰:尽言方养亲,使得一神丹,可以长年。必持以遗老母不以献公也,况能舍母而与公军事耶?魏公太息而许之。

李惟熙

按《东坡志林》:舒州有医人李惟熙者,为人清妙,善论物理,云:菱芡皆水物,菱寒而芡暖者,菱开花背日,芡开花向日故也。又云:桃杏花双仁辄杀人者,其花本五出,六出必双仁。旧说草木花皆五出,惟栀子与雪花六出,此殆阴阳之理。今桃杏六出双仁皆杀人者,失常故也。木果之蠹者必不沙烂,沙烂者必不蠹而能浮,不浮者亦杀人。余尝考其理,既沙烂矣,则不能蕴蓄而生虫;瓜至甘而不蠹者,以其沙烂也。此虽末事,亦理有不可欺者。

陆曮

按《船窻夜话》:陆曮,奉化人,以医术行于时。新昌徐氏妇病产,不远二百里舆致之,及门,妇已死,但胸堂间犹微热,陆入视之曰:此血闷也,能捐红花数十斤,则可以活。主人亟购如数,乃为大锅以煮,候汤沸,遂以三木桶盛汤于中,取窗格籍妇人寝其上,汤气微又进之,有顷,妇人指动,半日遂苏。盖以红花能活血故也。

李生

按《挥尘余话》,杨介吉老者,泗州人,以医术闻四方。有儒生李氏子,弃业,愿娶其女以受其学,执子婿礼甚恭,吉老尽以精微告之。一日,有灵壁县富家妇有疾,遣人邀李生以往。李初视脉云:肠胃间有所苦邪?妇曰:肠中痛不可忍,而大便从小便中出,医者皆以为无此证,不可治,故欲屈君子。李曰:试为筹之。若姑服我之药,三日当有瘳,不然非某所知也。下小丸子数十粒,煎黄芪汤下之。富家依其言,下脓血数升而愈。富家大喜,赠钱五十万,置酒以问之,曰:始切脉时,觉芤脉现于肠部,王叔和《脉诀》云:寸芤积血在胸中,关内逢芤肠里痈。此痈生肠内所致。然所服者,乃云母膏为丸耳。切脉至此,可以言医矣。李后以医科及第至博士,李植元秀即其从子也。

医偏肠毒道人

按《船窻夜话》:四明延寿寺一僧,自首至踵,平分寒热,莫晓所以,遍问医者皆不知也。街有道人囊药就市,人皆忽之,既出,不得已召而问之曰:此何疾也?道人曰:此生偏肠毒也。药之而愈。

王克明

按《宋史》本传:王克明,字彦昭,其始饶州乐平人,后徙湖州乌程县,绍兴干道间名医也。初生时,每乏乳,饵以粥,遂得脾胃疾,长益甚,医以为不可治。克明自读《难经》、《素问》以求其法,刻意处药,其病乃愈。始以术行江淮,入苏湖,针灸尤精。诊脉有难疗者,必沉思得其要,然后与之药。病虽数证,或用一药以除其本,本除而余疾自去。亦有不予药者,期以某日自安。有以为非药之过,过在某事,当随其事治之,言无不验。士大夫皆自屈与游。魏安行妻病风痿,十年不起,克明施针而步履如初。胡秉妻病气秘,腹胀号呼逾旬,克明视之,时秉家方会食,克明谓秉曰:吾愈恭人病,使预会可乎?以半硫丸,碾生姜调乳香下之,俄起对食如平常。庐洲守王安道风噤不语旬日,他医莫知所为。克明令炽炭烧地洒药,置安道于上,须臾而苏。金使黑鹿谷过姑苏,病伤寒垂死,克明治之,明日愈。及从徐度聘金。黑鹿谷适为先排使,待克明厚甚,克明讶之,谷乃道其故,由是名闻北方。后再从吕正己使金,金接伴使忽被危疾,克明立起之,却其谢。张子盖救海州,战士大疫,克明时在军中,全活者几万人。子盖上其功,克明力辞之。克明颇知书,好侠尚义,常数千里赴人之急。初试礼部中选,累任医官。王炎宣抚四川,辟克明不就。炎怒,劾克明避事,坐贬秩,后迁至额内翰林医痊局,赐金紫。绍兴五年卒,年六十七。

皇甫坦

按《宋史》本传:皇甫坦,蜀之夹江人,善医术。显仁大后苦目疾,国医不能疗,诏募他医。临安守臣张偁以坦闻,高宗召见,问何以治身?坦曰:心无为则身安,人主无为则天下治。引至慈宁殿治太后目疾,至愈。帝喜,厚赐之,一无所受,令持香祷青城山,还复召问以长生久视之术。坦曰:先禁诸欲,勿令放逸,丹经万卷,不如守一。帝叹服,书清静二字以名其庵,且绘其像。禁中荆南帅李道雅敬坦,坦岁谒道。隆兴初,道入朝,高宗孝宗问之,皆称皇甫先生而不名。坦又善相人,尝相道中女,必为天下母,果为光宗后。

按《九江通志》:皇甫坦,字履道,临淄人,避地入蜀,居峨眉山。尝暮行风雪中,闻人有呼之者,顾一道人卧小庵中,因留与抵足睡,坦自觉热气自两足入,蒸蒸浃体,甚和适。比晓,道人告曰:他日可访我于灵泉观。坦后往灵泉访之,始知所遇者,妙通真人朱桃椎也。其后复与妙通会酒肆中,尽得坎离虚实之旨,内外二丹之秘,常宴坐不寐,其两足外踝皆平偃,顶有珠光。绍兴中,显仁太后患目,国医不能瘳。大后梦黄衣道士,髯面长耳,自言能治目,高宗诏有司物色之。临安守廉得以闻,诏入见慈宁殿,坦为嘘呵布气,目即愈,臀脱了然矣。又诏疗仙韶甄娘躄,亦即愈。辞还山,两宫赐赉甚厚,皆不受。坦既还山,赐诏存问,诏筑室庐阜,以便往召,两宫赐金为筑室费,不受。赐御书清静庵额,诏绘坦像御赞之。

范防御 【范思贤 范思明】

按《杭州府志》:范防御以颅顖医名五界,有孙思贤、思明,并敦尚孝谊。思贤疗徐一夔子不能乳,思明疗岳冲伯子疹,皆冲雨带笠奔赴之,立愈,人皆比之入井往救云。

张永

按《绍兴府志》:张永,洛阳人,以医术为翰林医学,与太医令李会通同时。先时会通治宫中疾,用煎剂弗效。永议为散,进之即愈。诏擢会通为驻泊郎。会通奏功由于永,因同授驻泊郎。行八,人呼为八伯驻泊。扈从高宗南渡、因家余姚。后登进士,积劳至礼部尚书学士。所著有《卫生家宝》及《小儿方》传于世。子孙精医者甚多,皆以驻泊为名。然驻泊不知何义,俗传医术精,舟车集焉,因得名。按称授驻泊郎,似是官名。考《宋史》职官志无驻泊郎,第医官内有保安郎,榷易副使,岂即此官而人称之曰驻泊耶?

张信

按《西安县志》:张信,高宗时扈驾南迁,为国医院使,着劳绩,进秩三品大夫,赐第于衢,遂家西安。

李信

按《杭州府志》:李信,汴人,小儿医也。官院判。从高宗南渡,遂家于杭之羲和坊。高宗危疾,诏信入侍,因年耄,赐安军入禁中,时号李车儿。

张总管

按《齐东野语》:赵信公在维扬制阃日,有老张总管者,北人也,精于用针,其徒其得其粗焉。一日信公侍姬苦脾血疾垂殆,时张老留旁郡,亟呼其徒治之。某曰:此疾已殆,仅有一穴或可疗。于是刺足外踝二寸余,而针为血气所吸留,竟不可出。某仓惶请罪曰:穴虽中而针不出,此非吾师不可,请急召之。于是命流星马宵征,凡一昼夜而老张至,笑曰:穴良是,但未得吾出针法耳。遂别于手腕之交刺之,针甫入,而外踝之针跃而出焉,即日疾愈,亦可谓奇矣。然古者针以石为之。昔全元起欲注《素问》,访王孺以砭石,答曰:古人以石为针,不必用铁。《说文》有此砭字。许慎云:以石刺病也。《东山经》云:高氏之山多针石。郭璞云:可以为砭针,《春秋》:美疢不如恶石服。子慎注云:石,砭石也。季世无复佳石,故以针代之耳。又尝闻舅氏章叔恭云:昔倅襄州日,尝获铜针人,全像以精铜为之,腑脏无一不具,其外俞穴则错金书穴名于旁,凡背面二器相合,则浑然全身,盖旧都用此以试医者。其法外涂黄蜡,中实以水,俾医工以分折寸按穴,试针中穴,则针入而水出,稍差则针不可入矣。亦奇巧之器也。后赵南仲归之内府,叔恭尝写二图刻梓以传焉。因并附见于此。

严防御

按《船窻夜话》:孝宗尝患痢疾,众医不效,德寿忧之。过宫,偶见小药铺,遣中使询之曰:汝能治痢否?曰:专科。遂宣之。因问得病之由,语以食湖蟹多,故致此疾,遂令诊脉。医曰:此冷痢也。其法用新米、藕节细研,以热酒调服。如其法,数服而愈。德寿乃大喜,以金杵臼赐之,乃命以官,至今呼为金杵臼严防御家,可谓不世之遇。

陈沂

按《杭州府志》:陈沂,其先汴人。当唐干宁时,有名仕良者,以医名于时,奉敕修《圣惠方》,仕至药局奉御,子孙遂世其业。数传至沂,益能阐先世之秘。建炎中,扈跸而南,遂为钱塘人。沂尝治康王妃危疾,有奇效,赐御前罗扇。凡宫中有疾,欲不时召之者,听持扇入禁中,金吾阍侍,皆不得沮止。仕至翰林金紫良医。子孙标木扇象之,至今称陈木扇。

陈谏

按《浙江通志》:陈谏者,沂之后,尤精先业,治人所不能治之疾,决男女生死,保卫胚胎,往往多奇中。所著有《荩斋医要》。

李立之

按《杭州府志》:李立之,临安人,在宋以小儿医擅名一时。有婴儿忽患喑,立之令以衾裹小儿,乘高投之地,小儿不觉大惊,遂发声能言。问之曰:此乳搐心也,非药石所能疗。其术之高如此。

严三点

按《齐东野语》:近世江西有善医,号严三点者,以三点指间知六脉之受病,世以为奇,以此得名。余按诊脉之法,必均调自己之息而后可以候他人之息。凡四至五动为一息,或过或不及,皆为病脉。故有二败、三迟、四平、六数、七极、八脱、九死之法。然则察脉,固不可以仓卒得之,而况三点指之间哉?此余未敢以为然者也。或谓其别有观形察色之术,姑假此以神其术,初不在脉也。

王继先

按《齐东野语》:绍兴间,王继先号王医师,驰名一时。继而得罪,押往福州居住。族叔袓宫教时赴长沙倅,素识其人,适邂逅旅舍,小酌以慰借之。因求察脉,王忽愀然曰:某受知既久,不敢不告,脉证颇异,所谓脉病人不病者,其应当在十日之内,宜亟反辕,尚可及也。因泣以别。时宫教康强无疾,疑其为妄,然素信其术,于是即日回辕,仅至家数日而殂,亦可谓异矣。

许叔微

按《武进县志》:许叔微,字知可,毗陵人。尝举乡荐,省闱不第,归舟次吴江平望,夜梦白衣人曰:汝无阴德,所以不第。叔微曰:某家贫无资,何以与人?白衣人曰:何不学医?吾助汝智慧。叔微归,践其言,果得卢扁之妙。凡有病者,无问贵贱,诊候与药不受其直,所活不可胜计。赴春官,舣舟平望,复梦白衣人相见,以诗赠之曰:施药功大,陈楼间处。殿上呼胪,唤六作五。叔微不悟其意。绍兴壬子,叔微以第六人登科,因第二名不录,遂升第五,其上则陈袓言,其下则楼材,方省前梦也。晚岁,取平生已试之方,并记其事实以为《本事方》;又撰《伤寒歌》三卷,凡百篇,皆本仲景法。又有《治法》八十一篇,及《仲景脉法》三十六图,《翼伤寒论》二卷,《辨类》五卷。

按《檐曝偶谈》:许叔微精于医,云五脏虫皆上行,唯有肺虫下行,最难治。当用獭爪为末,调药于初四初六日治之,此二曰,肺虫上行也。

钱闻礼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钱闻礼,不知何郡人,宋绍兴中为建宁府判,好医方,尤精于伤寒,作《伤寒百问歌》行世。

僧慈济 【神济】

按《镇江府志》:僧慈济、神济,并丹阳普宁寺僧,遇神仙桑君,授墨锡丹方,洞明医道,察脉如神,遂以医名天下。宣政炎绍间,名公以诗文褒美者甚众。其徒道渊传其术,活人亦多。嘉定中,志恭、永全尚世其业。

段康年

按《镇江府志》:段康年,父伯,从高宗南迁,后属康年曰:宋室日促,非可仕时也,惟医可托迹耳。康年遂业医而晦其名。人有疾,辄以药济之,弗责报。与漫塘刘文清公相友善,实斋王正肃公屡荐于朝,劝令仕,坚辞弗起。

张元珪

按《镇江府志》:张元珪,丹徒人,建炎间任太医院御监。高宗太子有疳疾,元珪药之愈,敕赐金虾蟆一,并金帛酒果。敕曰:朕置太医院,储奇艺以寿国脉,蓄药饵以拯疾厄,其任匪轻,非知运变权宜之士,其奚以堪?尔元珪业由世授,术贯天人,神功圣巧,悉皆备焉,可宜旌嘉,用彰不朽。太子久患疳疾,诸医不瘥,未究其源,卿不雷同,深识标本,一药而愈,安不移时,朕甚异之,对以虾蟆疳也,特赐金虾蟆及金帛酒果,以赉不次之功。钦哉!非怪证无以显奇效,非奇效无以着神功。加秩褒宠,无待费辞!敕书刊石以传,迄今六百载,后裔世以医著名。

沈良惠

按《吴县志》:沈良惠,忘其名,以医仕宋,由汴徙吴,高宗赐书良惠二字,吴人遂以良惠称之。

朱杰 【朱鼎】

按《江宁府志》:朱杰,生而异相,有隐德,治人目如神,针甫下而翳旋彻。其裔名鼎者,召用有效,锡赉甚厚。

杨文修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杨文修,字仲理,诸暨人。幼以孝闻,因母疾究医,深造其妙。朱晦翁闻其名,就见,与谈通夕。所著有《医术地理拨沙图》。

吴源

按《休宁县志》:吴源,字德信。上世尝遇异人,授以秘书,传至源,遂以神医称。枢密汪勃保奏引试,医生凡数百人,独冠其曹,授入内府,稍迁至翰林医官。疗劳瘵疾奇中。晚弃官归隐,号南熏老人。干道己巳冬,忽自云:吾无春脉。至期,果摄衣而逝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吴源,字德信,新安海阳人。宋孝宗时以诗文医学著名,遇道人传以金匮王函之秘,尤能起死回生,人称其神。后征为翰林医官。

嵇清 【嵇胜】

按《仁和县志》:嵇清,字仁伯,世传秘术,善疗金疮骨损。父初由汴扈跸南渡,时方戎马蹂躏,全活甚众。及北兵入寇,帅臣请俱,值兵溃,因失所在,事闻命清摄职,年未冠早谙先业。已而宫中有患折肱者,他医莫措,清为整治,完好如昔。禁掖诧曰:小小嵇真能接骨耶?寿皇躬亲骑射,时有悞损,应期而瘳,中外益重之。先是大江以南,良医固鲜,正骨一科,尤所罕睹。清既著名,日有扶疾就视者,续断起废,辄见奇效。其后嵇胜者,侍明武庙,以杂科显,掌院事,卒于官,至今称嵇接骨焉。

邢氏

按《齐东野语》:尝闻陈体仁端明云,绍熙间有医邢氏,精艺绝异。时韩平原知合门事,将出使,俾之诊脉,曰:和平无可言,所可忧者夫人耳。知合回轺日,恐未必可相见也。韩妻本无疾,怪其妄诞不伦,然私忧之。洎出疆甫数月,而其妻果殂。又朱丞相胜非子妇偶小疾,命视之,邢曰:小疾耳,不药亦愈。然自是不宜孕,孕必死。其家以为狂言。后一岁朱妇得男,其家方有抱孙之喜,未弥月而妇疾作,急遣召之,坚不肯来,曰:去岁已尝言之,势无可疗之理。越宿而妇果殂。余谓古今名医多矣,未有察夫脉而知妻死,未孕而知产亡者。呜呼,神矣哉!

郭时芳

按《兰溪县志》:郭时芳,名桂。其先有汪夫人者,以善医妇人显于宋,掌内府药院事,以功封温国太夫人,子孙世承其业。厥后随宋南迁,散居于浙之东西,杭、绍、金华皆其族也。而金华之族有名化龙字叔大者,又迁于兰溪,实生时芳。时芳于医道甚明,回生起死,百不失一,乡邦倚之为司命,子孙世其业。

僧文宥

按《悦生随抄》:温陵医僧圆通大智襌师文宥,善脉,晚年不按脉,望而知之。又临终五七年,隔垣而知之。凡病人骨肉往问,视之而知病者之候。予问其故,又曰:以气色知之。苟其气血同者,忧喜皆先见。古有察色,然而未有隔垣而知,亦甚异也。

孙琳

按《爱竹谈薮》:宋宁宗为郡王时病淋,日夜凡三百起,国医罔措,或举孙琳治之。琳用蒸饼、大蒜、淡豆豉三物捣丸,令以温水下三十丸。曰:今日进三服,病当减三之一,明日亦然,三日病除。已而果然。赐以千缗。或问其说,曰:小儿何缘有淋?只有水道不利,三物能通利故尔。若琳者,其可与语医矣。

陈自明

按《抚州府志》:陈自明,字良甫,临川人,精于医。以李师圣、郭稽中所著《产论》、《宝庆》诸集,纲领散漫而无统,节目简略而未备,医者不能深求遍览,乃采摭诸家之书,附以家传验方,编葺成书,凡八门,门数十余体,总二百六十余论,论后列方,是为《大全良方》。金坛王肯堂为《证治准绳》,女科一部,全用其书。

滕伯祥

按《苏州府志》:滕伯祥,吴县庆元间人,乐善好义,遇孤贫不能婚嫁与丧葬者,多为代举,乡党称为滕佛子。尝出郭遇至人,得小儿疳方,因以为业,今其子孙不替所传。

钱原浚

按《镇江府志》:钱原浚,字彦深,号愈庵。集书数千卷,手录其精要,点校而读之,有得则标题于上旁。通医术,着《集善方》三十六卷。

江嚞

按《婺源县志》:江嚞,字明远,以医名家,远近病者群集,一剂辄差。邑尝大疫,煮散遍饮之。邑宰季子志梦神告曰:吾谨避江君,病者愈矣。既而果然。理宗久不豫,前郡守范钟当国荐之,召至,一再进药,上遂安,欲官不愿。先是城东有古水,鹳巢其颠,嚞见人缘木得所伏二卵而下,就买之,复归于巢,微伤矣,越月而雏生。忽二鹳俱飞至药局,遗一草而去。嚞取视之,有红藤缠繞,根叶犹润,嚞乃栽于花盆,及宝佑间公主得漏胎疾,嚞以藤和剂果验。先是鹳盖远取藤以缠破卵也。居京师十年,称疾丐归,赐宅一区。

陈文中

按《医学入门》:陈文中,字文秀,宋宿州人,为安和郎判太医局,兼翰林良医。明大小方脉,于小儿痘疹,尤精其妙。淳佑中,与保安。翰林医正郑惠卿同编《幼幼新书》,又着《小儿病方论》一卷。

戴煟

按《温州府志》:戴煟,号复庵,永嘉人。文端公溪之后,为临安府知录。咸淳间,谢后得异疾,舌出不能收,煟应召,敷以消风散立愈。后大喜,询知文端孙,妻以侄女。后元兵至,弃官学道,遇异人授以赤天之秘,能飞谒帝。后游龙虎山,又至衢州,有吏抱文书卷其右,俾署左判官御下,署毕索视,则瓯郡回禄文也。未几,郡果大火,惟煟家得免。

吴观善

按《仁和县志》:吴观善,字思贤。其先汴人,南渡时,曾袓崇明,徙杭为小儿医,其业出外家范防御氏;范又出外家徐防御氏,号有源流。三传至观善,名益起,人皆奔走之。

钱宝

按《镇江府志》:钱宝,字文善,原浚曾孙,号复斋,诗多藻思,工小楷行书,精于医,拯危济困,恒孜孜焉。所著有《医案》、《运气说》、《复斋集》。

张济

按《闻见后录》:无为军医张济,善用针,得诀于异人,云能解人而视其经络,则无不精。因岁饥疫,人相食,凡视一百七十人,以行针无不立验。如孕妇因仆地而腹偏左,针右手指而正;久患脱肛,针顶心而愈;伤寒翻胃,呕逆累日,食不下,针眼眦立能食。皆古今方书不着。陈莹中为作传云。

初虞世

按《老学庵笔记》:初虞世,字和甫,以医名天下。元符中,皇子邓王生月余,得癎疾,危甚,群医束手。虞世独以为必无可虑,不三日王薨。信乎医之难也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,初虞世为宋朝医,有超见,论源皆深究《素》、《难》之理。所著有《养生必用》。

张锐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张锐,字子刚,郑州人,官为团练使。笃好医方,遂得精妙,声名远着。凡有求疗,虽及细民,皆用意为治。一妇产后患大泄喉痹,诸医谓两证不能并治,以为必死。公视之,与药十余粒,使吞之,咽通而泻止。人异之,公曰:理中丸裹紫雪耳。喉痹非寒药不可,泄泻非理中不止。紫雪下咽则消释无余,得至腹中则附子药也。夫何异!

按《撄宁集》:张锐治伤寒已死一昼夜面赤者,即用药灌之,次早遗屎尿而苏,更进平胃散而安。

杨士瀛

按《福建通志》:杨士瀛,字登父,怀安人,精医学,若《活人总括医学真经》行于世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,杨士瀛,名登父,号仁斋。世业医学,至登父尤精,每以活人为心,集有《直指方论》二十八卷行世。

郑桨

按《福建通志》:郑桨,字孔济,长乐人,工医术,诊脉能豫知年数生死,亦能诗。

怀居士

按《陈州志》:怀居士,名敏,字仲讷,宛丘人也。少喜医方,自《神农本草》、《黄帝内外经》、《扁鹊仓公传》,无所不观,遂以其方名,为医博士。为人治疾,数有功。居数年厌之,以其方授子孙,并致家政,筑室独居,聚浮屠书,阖门读之。江湖淮浙之滨,浮屠氏之达者,无不来款,王公大人多与之游。年七十岁,举累世不葬丧二十余,曰:是责在我,不当以累子孙。子和孙遘皆守其方。古者贵三世医,于怀氏益信已。

吴镕

按《宁国县志》:吴镕,字国器,业儒,隐于医,全活者众,略不计利。年几百岁,视明听聪,发黑如漆,面奕奕有光,东庄诸老,目之为不老仙。以孙应昂领乡荐,沾锡类恩授迪功郎,卒。

谢复古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谢复古,为宋翰林学士,习医药,尤工于伤寒,发仲景之奥旨。

林颐寿

按《福建通志》:林颐寿,字褒世,晋江人。父附贡辟雍,袓母杨氏尝苦背疡,溃烂径数寸,颐寿曰:败脓在中,侵食旁肉,若抆拭则不堪痛楚。乃俟其熟寐,潜舐去,敷药而愈。庐父墓,有芝产之瑞。事继母弥谨,继母卒,庐墓有白鹊数十,往来庐上,人以为孝感。颐寿博览经史,尤工大字,精医业,所活甚众,切脉言生死迟速无差。里人为着孝友传。年六十八,一夕谈笑而卒。号华阳处士。

刘伯桓

按《福建通志》:刘伯桓,崇安人,天资淳朴,尝遇异人授以岐黄之术,自是求治者,无不全活。

张季明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张季明,名杲,新安人,世业医术有名,至杲尤诚确精粹,博该诸书,所得辄采录,成《医说》十卷。

范九思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范九思,不知何郡人,善医善针,沉疴悉能起之。一人患喉内生蛾,诸医不能愈,且畏针,范与末药,计以笔搽之,遂暗藏针于内,刺之即愈矣。

周与权

按《撄宁集》:周与权,字仲立,宋临潼人,着《难经辨正释疑》。

任度

按《医学入门》:有患者尝饥,吞食下至胸,便即吐出,医作噎疾膈气治之,无验。任度视之曰:此疾盖因蛇肉不消所致,但揣心腹上有蛇形也。病者曰:素有大风,常求蛇肉食之。遂合硝、黄以治,微利而愈。

程约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程约,字孟博,新安婺源人。世业医,至约尤着,而更得针砭之妙,若有《医方图说》行世。

按《婺源县志》:程约,字孟博,世工医。其先有号种德居士者,邑宰许应龙因改所居之坊为种德坊。精针法,同邑马荀仲自许齐名,约不然也。太守韩瑗尝有疾,马为右胁针之,半入而针折。马失色曰:非程孟博不可。约至,乃为左胁下一针,须臾而折针出,疾亦即愈,由是优劣始定。

唐与正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唐与正,不知何郡人,善医,凡人有奇疾,以意疗之,无不效。一小女患风痹赤肿,诸医以风热治之不效。唐诊视云:肝肺之风热故,治之遂愈。惟顶上高肿寸许,询其乳母好饮热酒,唐遂悟,以前剂倍加葛根,数服而消。

按《医学入门》:唐与正治饮热酒,顶高数寸,用葛花倍服而愈。治因服黑铅丹,卧则小便微通,立即不能涓滴,服诸通利药不效。公曰:乃结砂时铅不死,硫黄飞去,铅入膀胱,故卧则偏重犹可溲,立则正塞水道,自不能通。用金液丹三百丸,分为十服,煎瞿麦汤下。盖膀胱得硫黄,积铅成灰,从水道下,累累如细砂,其病遂愈。

王朝弼 【王渊 王槐】

按文天祥《金匮歌》序:《金匮歌》者,乡前辈王君良叔之秘医方也。初,良叔以儒者涉猎医书,不欲以一家名。一日,遇病数十辈同一证,医者曰:此证阴也,其用某药无疑。数人者骈死,医者犹不变。良叔曰:是证其必有他合,少更之,遂服阳证药,自是皆更生焉。良叔冤前者之死也,遂发念取诸医书,研精探索,如其为学,然久之无不通贯,察证辨脉,造神入妙,如庖丁解牛,伛偻承蜩。因自撰为方剂,括为歌诗,草纸蝇字,连帙累牍,以遗其后人曰:吾生平精神,尽在此矣。其子季浩,以是为名医。其子庭举,早刻志文学,中年始取其所藏读之,今医遂多奇中。一日,出是编,予然后知庭举父子之有名于人,其源委盖有所自来矣,天下岂有无本之学哉?世道不淑,清淳之时少,乖戾之时多,人有形气之私,不能免于疾,世无和扁,寄命于尝试之医,斯人无辜,同于岩墙桂桎之归者,何可胜数?齐高强曰:三折肱如为良医。《楚辞》曰:九折臂而成医。言屡尝而后知也。《曲礼》曰:医不三世,不服其药。言尝之久而后可信也。人命非细事,言医者类致谨如此。然则良叔,齐楚人所云医也。若庭举承三世之泽,其得不谓之善医已乎?予因谓庭举曰:凡物之精,造物者秘之,幸而得之者,不敢轻,然其久未有不发。周公金縢之匮,兄弟之秘倩也,至成王时而发。艺袓金匮之誓,母子之秘言也,至太宗时而发。君所谓《金匮歌》者,虽一家小道,然袓宗之藏本,以为家传世守之宝,其为秘一也。子之发之也,以其时考之,则可矣。庭举曰:大哉斯言!予袓之泽,百世可以及人。予为子孙,不能彰悼先志,恐久遂沉泯,上遗先人羞,敢不承教,以广之于人。予嘉庭举之用心,因为序其本末如此。良叔讳朝弼,季浩讳渊,庭举名槐云。

宋彦举

按《癸辛杂识》:赵子昂云,北方有宋彦举者,针法通神,又能运气。谓初用针,即时觉热,自此流入经络,顷刻至患处,用补泻之法治之,则病愈而气血流行矣。

丘经历

按《癸辛杂识》:刘汉卿郎中患牙槽风,久之颔穿,脓血淋漓,医皆不效。在维扬有丘经历,益都人,妙针法,与针委中及女膝穴,是夕脓血即止,旬日后颔骨蜕去,别生新者。其后张师道亦患此证,亦用此法针之而愈,殊不可晓也。丘常治消渴者,遂以酒酵作汤饮之而愈,皆出于意料之外。委中穴在腿(月秋)中。女膝穴在足后跟。俗言丈母腹痛,灸女婿脚后跟。乃舛而至此,亦女膝是也。然灸经无此穴。又云女须穴。

郎简

按《宋史》本传:郎简,以工部侍郎致仕,好医术,人有疾,多自处方以疗之。有《集验方》数十行于世。

周洪

按《宋史》本传:周洪,字文渊,邓州穰人,进士甲科,为开州推官,中身言书判,改秘书省著作佐郎,通判戎州。俗不知医,病者以祈禳巫祝为事。洪取古方书,刻石教之,禁为巫者,自是人始用医药。

崔世明

按《宋史》崔与之传:崔与之,字正子,广州人。父世明,试有司连黜。每曰:不为宰相,则为良医。遂究心岐黄之书,贫者疗之,不受值。

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五百九

医术名流列传

李庆嗣

按《金史》本传:李庆嗣,洛人。少举进士不第,弃而学医,读《素问》诸书,洞晓其义。天德间,岁大疫,广平尤甚,贫者往往阖门卧病,庆嗣携药与米分遗之,全活者众。庆嗣年八十余,无疾而终。所著《伤寒纂类》四卷,考证《活人书》二卷、《伤寒论》三卷、《针经》一卷,传于世。

纪天锡

按《金史》本传:纪天锡,字齐卿,泰安人。早弃进士业,学医,精于其技,遂以医名世。集注《难经》五卷,大定十五年,上其书,授医学博士。

张元素 【张璧】

按《金史》本传:张元素,字洁古,易州人。八岁试童子举,二十七试经义进士,犯庙讳下第,乃去学医,无所知名。夜梦有人用大斧长凿,凿心开窍,纳书数卷于其中,自是洞彻其术。河间刘完素病伤寒八日,头痛脉紧,呕逆不食,不知所为。元素往候,完素面壁不顾。元素曰:何见待之卑如此哉!既为诊脉,谓之曰:脉病云云。曰:然。初服某药用某味乎?曰:然。元素曰:子误矣!某味性寒下降,走太阴,阳亡汗不能出。今脉如此,当服某药则效矣。完素大服,如其言遂愈。元素自此显名。元素治病,不用古方,其说曰:运气不齐,古今异轨,古方新病,不相能也。自为家法云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张元素善知药性气味阴阳厚薄升沉之微,李时珍称其《灵》、《素》而后一人,着《珍珠囊》引经佐使。李杲师事之,尽得其学。子璧得父业,名著当时,号云岐子,有《脉诀》行世。

刘完素

按《金史》本传:刘完素,字守真,何间人。尝遇异人陈先生,以酒饮守真,大醉,及寤,洞达医术,若有授之者。乃撰《运气要旨论》、《精要宣明论》。虑庸医或出妄说,又着《素问元机原病式》,特举二百八十八字,注二万余言。然好用凉剂,以降心火益肾水为主,自号通元处士云。【按陈先生,查《畿辅通志》,称陈希夷,未知是否】

张从正

按《金史》本传,张从正,字子和,睢州考城人。精于医,贯穿《素》、《难》之学,其法宗刘守真,用药多寒凉,然起疾救死多取效。古医书有汗下吐法,亦有不当汗者汗之则死,不当下者下之则死,不当吐者吐之则死,各有经络脉理,世传黄帝岐伯所为书也。从正用之最精,号张子和汗下吐。妄庸浅术,习其方剂,不知察脉原病,往往杀人。此庸医所以失其传之过也。其所著有六门二法之目,存于世云。

按《河南通志》:张从正,兴定中召补太医,居无何辞去,乃与麻知几辈,日游(氵隐)水之上,讲明奥义,辨析元理,遂以平日闻见及尝试效者,辑为一书,凡十四卷,名曰《儒门事亲》。

窦汉卿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窦汉卿为金太师,善医,妙于针。有死去经日者,若胸前稍温,针之立起。着有《针经指南》、《标幽赋》,诚为古今之轨范。

成无己

按《古今医统》:成无己,世习儒医,无己尤该博群书,有敏质,袓述仲景伤寒,辨析表里虚实,极其旨趣,着有《伤寒论明理论》凡数十卷行世。

王博 【韩荧】

按《凤阳府志》:王博、韩荧,皆医道通神。宿州卫有百户李昶者,方十五六岁时,以弱疾几不起,延二公视之。韩曰:此儿病即愈,寿且至八十余。王再视之亦曰:寿八十四岁而终,病不日当愈。人皆笑其迂。后竟病痊,至八十四岁而终。

丘处机

按《西轩客谈》:历代方士皆谓有不死药以惑时君,既而炼药不成,或劝服药,反速其至死者多矣。金末,道士丘处机应蒙古国主聘,问:有好长生之药么?对曰:有卫生之道,无长生之药。可谓杰然不群者矣。

李元

按《兖州府志》:李元,字善长,滕人,以医侍世祖,奏对称旨。从比安王那木罕西征,行万余里,为叛主海都所得,幽之六年,乃得脱归,觐世袓于行在,上问其来状,顾左右曰:是人万里来归,尽忠孝于我,虽蒙古弗逮也,厚劳赐之。逾年,迁大中大夫都总管府达鲁花赤,清而有惠,恺悌宜民,以年老致仕,退处滕阳,年八十四而卒。

麻九畴

按《古今医统》:麻九畴,字知几,莫州人。三岁识字,七岁能书,长通经史。因疾从子和学医,遂尽得其妙,济活甚多。

王仲明

按《江南通志》:王仲明,江都人,善医。平章廉希宪疾,世袓召仲明治之,未即行,人强之曰:君能起廉相,是惠及天下也。仲明遄往,投以一匕,立愈。世袓欲官之,辞不就。

王宏毅

按《陕西通志》:王宏毅,字子远,唐王珪之裔。初习举子业。宋末,诣京试赋,会元兵克汴,家族离散,乃避难习医,管太医院事,治疾如神。

王镜泽

按《金华府志》:王镜泽,名开,宇启元,兰溪人。家贫,好读书,不遇于时,遂肆力医道,游大都窦太师汉卿之门二十余年,悉传其术以归。窦公嘱之曰:传吾术以济人,使人无病,即君之报我也。遇人有疾,辄施针砭,无不立愈。至元初,领扬州教授,以母老辞。所著有《重注标幽赋》传于世。子国瑞,孙廷玉,曾孙宗泽,皆克世其业云。

刘资深

按《永嘉县志》:刘资深,世传医学,元初郡中大疫,郡守肩舆迎之,投剂皆愈。

许国祯

按《山西通志》:许国祯,曲沃人,博通经史,尤精医术。金末避兵嵩州永宁县,河南平,归寓太原。元世袓在潜邸,以医征至瀚海,留守掌医药。庄太后有疾,国祯刻期而愈。世袓即位,授荣禄大夫,提点太医院事,赐金符;至元三年改授金虎符;十二年,迁礼部尚书。尝上疏言节财赋,禁服色,明怯律,严武备,设谏官,均卫兵,建学校,立朝仪,事多施行。凡所荐引,皆知名士,世袓嘉之,遂拜集贤大学士,进阶光禄大夫。卒年七十六,特赠金紫光禄大夫,谥忠宪,后追封蓟国公。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许国祯,字进之,为元世袓掌医药,有奇效。世袓患痰,进药味苦不饮。祯曰:良药苦口利于病,忠言逆耳利于行。世袓然之,遂饮药而愈。

李浩

按《滕县志》:李浩,其先曲阜人,五世袓官于滕,因家焉。大父义,父玉,皆以儒显。而浩喜医方术,慕仓公之为人也。元初常往来东平间,为人治病,决死生,其验如神。所著有《素问钩元》、《仲景或问》、《诸药论》甚精。窦文正默幼从其子元学,荐之元世袓,两老不可征,诏有司岁给衣米终其身。

李杲

按《元史》本传:李杲,字明之,镇人也。世以赀雄乡里。杲幼岁好医药,时易人张元素以医名燕赵间,杲捐千金从之学,不数年尽传其业。家既富厚,无事于技,操有余以自重,人不敢以医名之。土大夫或病其资性高謇,少所降屈,非危急之疾,不敢谒也。其学于伤寒、痈疽、眼目病为尤长。北京人王善甫为京兆酒官,病小便不利,目睛凸出,腹胀如鼓,膝以上坚硬欲裂,饮食且不下,甘淡渗泄之药皆不效。杲谓众医曰:疾深矣!《内经》有之:膀胱者津液之府,必气化乃出焉。今用渗泄之剂,而病益甚者,是气不化也。启元子云:无阳者阴无以生,无阴者阳无以化。甘淡渗泄皆阳药,独阳无阴,其欲化得乎?明日以群阴之剂投,不再服而愈。西台掾萧君瑞二月中,病伤寒发热,医以白虎汤投之,病者面黑如墨,本证不复见,脉沉细,小便不禁。杲初不知用何药,及诊之曰:此立夏前误用白虎汤之过。白虎汤大寒,非行经之药,止能寒腑脏,不善用之,则伤寒本病隐曲于经络之闸。或更以大热之药救之,以苦阴邪,则他证必起,非所以救白虎也。有温药之升阳行经者,吾用之。有难者曰:白虎大寒,非大热何以救?君之治奈何?杲曰:病隐于经络间,阳不升则经不行,经行而本证见矣。本证又何难焉?果如其言而愈。魏邦彦之妻目翳暴生,从下而上,其色绿,肿痛不可忍。杲云:翳从下而上,病从阳明来也,绿非五色之正,殆肺与肾合而为病邪?乃泻肺肾之邪,而以入阳明之药为之使。既效矣,而他日病复作者三,其所从来之经与翳色各异。乃曰:诸脉皆属于目,脉病则目从之。此必经络不调,经络不调则目病未已。问之果然。因如所论而治之,疾遂不作。冯叔献之侄栎,年十五六,病伤寒,目赤而烦渴,脉七八至。医欲以承气汤下之,已煮药而杲适从外来。冯告之故,杲切脉大骇曰:几杀此儿!《内经》有言:在脉诸数为热,诸迟为寒。今脉八九至,是热极也。而会要大论云:病有脉从而病反者,何也?脉之而从,按之不鼓,诸阳皆然,此传而为阴证矣。令持姜、附来,我当以热因寒用法处之。药未就而病者爪甲变,顿服者八两,汗寻出而愈。陕帅郭巨济病偏枯,二指着足底不能伸。杲以长针刺骩中,深至骨而不知痛,出血一二升,其色如墨,又且缪刺之,如此者六七,服药三月,病良已。裴择之妻病寒热,月事不至者数年,已喘嗽矣,医者率以蛤蚧、桂、附之药投之。杲曰:不然。夫病阴为阳所搏,温剂太过,故无益而反害,投以寒血之药则经行矣。已而果然。杲之设施,多类此。当时之人,皆以神医目之。所著书今多传于世云。

按《嘉莲燕语》:李杲,字明之。其袓贫时,夜坐读书,有一女子从室西地中出,与杲袓坐谈甚美。少顷,渐以身亲杲袓,杲袓屹然不动。将告去,杲袓问曰:汝是何神何鬼耶?女子取笔书于几上曰:许身愧比双南。遂复入地下。已而阅子美诗,始悟其为金也。掘之得金一笥,笥上压一石,石面刻云:金一笥畀李氏,孙以医名后世。后杲果从张元素学医术,尽得其业,号东垣先生。

曾世荣

按《衡州府志》:曾世荣,号育溪,精于方脉,着《活幼心书》行于世。大德丙午,衡民不戒于火,延及二千余家,火迫世荣宅,四顾无以为计,忽颷尘中但闻人声喧呼:此曾世荣宅!并力进水百余器,烟止风收,而宅与书板俱得不焚。谈者皆云世荣用心仁恕,故造物默佑之也。

陆怡

按《松江府志》:陆怡,字悦道,华亭人。常在杭州,得遗珠值千缗,候求者还之。尤善医。汴人段氏客比邻,一夕溘死,怡取马枥去底,置大釜上,舁死者内之,蒸以葱药;及旦,皮腐而气复。大德间,召至京师,右丞相答剌罕哈剌哈孙使切脉,竟曰:丞相无疾,惟左足大拇指一脉不到。时哈孙欲试其艺,先以物约之也。称为神人,欲官之,力辞归,赐号悦道处士。

释普映

按《德兴县志》:释普映,长居院僧,通究释典,尤精岐黄术。元武宗取为太医,除授僧录司,在朝十二乍。

释拳衡

按《德兴县志》:释拳衡,烧香院僧,通释典,善医,投剂无不效。至治三年,皇后疾。拳衡献药有功,赐号忠顺药师,领五省采药使。

杨元直

按《祥符县志》:杨元直,字大方,泽之仲子。继父医业,以著书历仕世袓成英泰定数朝,官至文明馆大学士,兼太医院掌医卿。卒赠光禄大夫,河南北行中书省平章柱国,追封梁国,谥忠穆。

葛应雷

按《苏州府志》:葛应雷,郡人,字震父。袓思恭,宋宣义郎。父从豫,进义校尉,皆攻医。应雷幼习举子业,学日进。宋亡,遂以家藏方书,研精覃思,其处方制剂,率与他医异。时浙西提刑李判官,中州名医也,尝因父疾自诊之,复咨于应雷。闻其言论,父子相顾骇愕曰:南方亦有此人耶?尽出所藏刘守真、张洁古诸书,与之讨论,无不吻合,而刘张之学行于江南者自此始。扁其斋曰:恒。谓医不可无恒也。由平江医学教授升江浙医官提举。

按《吴县志》:葛应雷,字震父,攻于医,着《医学会同》二十卷,推五运六气之标本,察阴阳升降之左右,以定五脏六腑之虚实,合经络气血之注,而知疾病之候,死生之期。其处方制剂砭焫,率与他医异。

葛应泽

按《苏州府志》:葛应泽,应雷弟,仕平江路官医提领。子正蒙,字仲正,世其业。居杉渎桥故第,所扁医室曰复生堂。其座右铭曰:济世之道莫大乎医,去疼之功莫先乎药。乃周丞相书,篆刻犹存。

罗知悌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罗知悌,字敬夫,世称太无先生,精于医术,得金刘完素之传,旁通张从正、李杲二家之书,有异见,惟好静僻,厌与人接。惟丹溪为得意弟子,遂尽教以所学云。

按《杭州府志》:罗知悌,字子敬,号太无,钱塘人,以医侍穆陵,甚见宠厚。丹溪朱彦修志医,遍历江湖,不遇明者,还至武陵,遇知悌,俟门下三载,始得见。知悌爱其诚,尽以其术授之。彦修遂以医名东南。知悌能词章,善挥翰,贫病无告,予之药,无不愈者,仍瞻以调理之资。

朱震亨

按戴良《丹溪翁传》:丹溪翁者,婺之义乌人也。姓朱氏,讳震亨,字彦修,学者尊之曰丹溪翁。翁自幼好学,日记千言。稍长,从乡先生治经,为举子业。后闻许文懿公得朱子四传之学,讲道八华山,复往拜焉,益闻道德性命之说,宏深粹密,遂为专门。一日,文懿谓曰:吾卧病久,非精于医者,不能以起之。子聪明异常人,其肯游艺于医乎?翁以母病脾,于医亦粗习,及闻文懿之言,即慨然曰:士苟精一艺,以推及物之仁,虽不仕于时,犹仕也。乃悉焚弃向所习举子业,一于医致力焉。时方盛行陈师文、裴宗元所定《大观二百九十七方》,翁穷昼夜是习,既而悟曰:操古方以治今病,其势不能以尽合,苟将起度量,立规矩,称权衡,必也《素》、《难》诸经乎?然吾乡诸医,鲜克知之者。遂治装出游,求他师而叩之。乃渡浙江,走吴中,出宛陵,抵南徐,达建业,皆无所遇。及还武林,忽有以其郡罗氏告者。罗名知悌,字子敬,世称太无先生,宋理宗朝寺人,学精于医,得金刘完素之真传,而旁通张从正、李杲二家之说。然性褊甚,恃能厌事,难得意。翁往谒焉,凡数往返,不与接,已而求见愈笃。罗乃进之曰:子非朱彦修乎?时翁已有医名,罗故知之。翁既得见,遂北面再拜以谒,受其所教。罗遇翁亦甚欢,即授以刘、张、李诸书,为之敷扬三家之旨,而一断于经。且曰:尽去而旧学,非是也。翁闻其言,涣焉无少凝滞于胸臆。居无何,尽得其学以归。乡之诸医,泥陈、裴之学者,闻翁言,即大惊而笑且排,独文懿喜曰:吾疾其遂瘳矣乎?文懿得末疾,医不能疗者十余年,翁以其法治之,良验。于是诸医之笑且排者,始皆心服口誉。数年之间,声闻顿着。翁不自满足,益以三家之说推广之,谓刘、张之学,其论脏腑气化有六,而于湿热相火三气致病为最多,遂以推陈致新泻火之法疗之,此固高出前代矣。然有阴虚火动,或阴阳两虚,湿热自盛者,又当消息而用之。谓李之论饮食劳倦内伤脾胃,则胃脘之阳不能以升举,并及心肺之气,陷入中焦,而用补中益气之剂治之,此亦前人之所无也。然天不足于西北,地不满于东南。天阳也,地阴也。西北之人,阳气易于降;东南之人,阴火易于升。苟不知此,而徒守其法,则气之降者固可愈,而于其升者亦从而用之,吾恐反增其病矣。乃以三家之论,去其短而用其长,又复参之以太极之理,易《礼记》、《通书》、《正蒙》诸书之义,贯穿《内经》之言,以寻其指归。而谓《内经》之言火,盖与太极动而生阳,五性感动之说有合;其言--虚,则又与《礼记》之养阴意同。因作相火及阳有余阴不足二论以发挥之。其论相火有曰:阳动而变,阴静而合,而生水火木金土。然火有二焉,曰君火,日相火。君火者,人火也;相火者,天火也。火内阴而外阳,主乎动者也,故凡动皆属火。以名而言,形质相生,配于五行,故谓之君;以位而言,生于虚无,守位禀命,故谓之相。天生物恒于动,人有此生亦恒于动,然其所以恒于动者,皆相火助之也。见于天者,出于龙雷则木之气,出于海则水之气也。具于人者,寄于肝肾二部,肝属木而肾属水也。胆者肝之腑,膀胱者肾之腑,心胞络者肾之配,三焦以焦言,而下焦司肝肾之分,皆阴而下也。天非此火不能生,人非此火不能以有生。天之火虽出于木而皆本乎地,故雷非伏、龙非蛰、海非附于地,则不能鸣、不能飞、不能波也。鸣也,飞也,波也,动而为相火者也。肝肾之阴,悉具相火,人而同乎天也。或曰:相火,天人所同,东垣何以指为元气之贼?又谓:火与元气不两立,一胜则一负。然则如之何而可使之无胜负乎?曰:周子曰,神发知矣,五性感动而万事出。五者之性,为物所感,不能不动。谓之动者,即《内经》五火也。相火易动,五性厥阳之火,又从而扇之,则妄动矣。火既妄动则煎熬真阴,阴虚则病,阴绝则死。君火之气,经以暑与热言之,而相火之气则以火言,盖表其暴悍酷烈,有甚于君火也。故曰,相火,元气之贼。周子曰: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。朱子亦曰:必使道心常为之主,而人心每听命焉,此善处乎火者也。人心听命于道心,而又能主之以静,彼五火将寂然不动。而相火者,惟有扶助造化,而为生生不息之运用尔!夫何元气之贼哉?或曰:《内经》相火,注言少阴少阳矣,未尝言及厥阴太阳,而吾子言之何也?曰:足太阳少阴,东垣尝言之。治以炒蘗,取其味辛,能泻水中之火。戴人亦言胆与三焦、肝与胞络,皆从火治,此历指龙雷之火也。余以天人之火,皆生于地,如上文所云者,实广二公之意耳。或曰:《内经》言火者非一,往往于六气中见之,而言脏腑者,未之有也。二公岂他有所据耶?曰:经以百病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之动而为变者,岐伯历指病机一十九条,而属火者五,此非相火为病之出于脏腑者乎?考之《内经》诸热瞀瘈则属之火,诸狂躁越则属之火,诸病腑肿痛酸惊骇则属之火;又《原病式》曰:诸风掉眩,属于肝火之动也;诸气膹郁病痿,属于肺火之升也;诸湿肿满属于脾火之胜也;诸痛痒疮疡,属于心火之用也。是皆火之为病,出于脏腑者然也。噫!以陈无择之通达,犹以暖热论君火,日用之火论相火,是宜后人之聋瞽哉!其论阳有余阴不足,有曰:人受天地之气以生,天之阳气为气,地之阴气为血,然气常有余而血常不定,何为其然也?天大也,为阳而运于地之外;地居天之中为阴,而天之大气举之。日实也,属阳而运于月之外;月缺也,属阴而禀日之光以为明者也。则是地之阴已不胜夫天之阳,月之阴亦不敌于日之阳。天地日月尚然,而况于人乎。故人之生,男子十六岁而精通,女子十四岁而经行。是有形之后,犹有待于乳哺水谷之养,而后阴可与阳配,成乎人而为人之父母,古人必近三十二十而后嫁娶者,可见阴气之难于成,而古人之善于保养也。钱仲阳于肾有补而无泻,其知此意者乎?又按《礼记》注曰:人惟五十,然后养阴。又《内经》有云:年至四十,阴气自半而起居衰者,盖男子六十四岁而精绝,女子四十九岁而经断。夫以阴气之成,止为三十年之运用,而竟已先亏,可不知所保养也。经曰:阳者天也,主外;阴者地也,主内。故阳道实,--虚。斯言岂欺我哉?或曰:远取诸天地日月,近取诸男子之身,曰有余,曰不足,吾已知之矣。人在气交之中,今欲顺阴阳之理,而为摄养之法,如之何则可?曰:主闭藏者,肾也;司疏泄者,肝也。二脏皆有相火,而其系上属于心。心,君火也,为物所感则易于动,心动则相火翕然而随。圣贤教人收心养心,其旨深矣。天地以五行更迭衰旺而成四时,人之五脏六腑亦应之而衰旺。四月属已,五月属午,为火大旺,火为肺金之夫,火旺则金衰。六月属未,为土大旺,土为水之夫,士旺则水衰。况肾水尝借肺金为母,以补助其不足,古人于夏月必独宿而淡味,兢兢业业,保养金水二脏,正嫌火土之旺尔。《内经》又曰:冬藏精者,春不病温。十月属亥,十一月属子,正元气潜伏闭藏以养其本然之真,而为来春升动发生之本,若于此时不恣欲以自戕,至春升之际,根本壮实,气不轻浮,尚何病之可言哉?于是翁之医益闻四方,以病来迎者,遂辐辏于道,翁咸往赴之。其所治病凡几,病之状何如,施何良方,饮何药而愈,自前至今,验者何人,何县里主名,得诸见闻,班班可纪。浦江郑义士病滞下,一夕忽昏仆,目上视,溲注而汗泻。翁诊之,脉大无伦,即告曰:此阴虚阳暴绝也,盖得之病后酒且内,然吾能愈之。急命治人参膏,而且促灸其气海。顷之手动,又顷而唇动。及参膏成,三饮之,苏矣。其后服参膏尽数斤,病已。天台周进士病恶寒,虽暑亦必以绵蒙其首,服附子数百,增剧。翁诊之,脉滑而数,即告曰:此热甚而反寒也。乃以辛凉之剂,吐痰一升许,而蒙首之绵减半;仍用防风通圣饮之愈。周固喜甚。翁曰:病愈后须淡食以养胃,内观以养神,则水可生火可降,否则附毒必发,殆不可救。彼不能然,后竟疽发背死。浙省平章南征闽粤还,病反胃,医以为可治,翁诊其脉告曰:公之病不可言也。即出。独告左右曰:此病得之惊后,而使内火木之邪相挟,气伤液亡,肠胃枯损,食虽入而不化,食既不化,五脏皆无所禀,去此十日死。果如言。郑义士家一少年,秋初病热,口渴而妄语,两颧火赤,医作大热治。翁诊之,脉弱而迟,告曰:此作劳后病温,惟当服补剂自已。今六脉皆搏手,必凉药所致,竟以附子汤啜之,应手而瘥。浙东宪幕傅氏子病妄语,时若有所见,其家妖之。翁切其脉,告曰:此病痰也。然脉虚弦而沉数,盖得之当暑饮酸又大惊。傅曰:然。尝夏因劳而其渴,恣饮梅水一二升,又连得惊数次遂病。翁以治痰补虚之剂处之,浃旬愈。里人陈时叔病胀,腹如斗,医用利药转加。翁诊之,脉数而濇,皆曰:此得之嗜酒,嗜酒则血伤,血伤则脾土之阴亦伤,胃虽受谷,不能以转输,故阳升阴降而否矣。陈曰:某以嗜酒,前后溲见血者有年。翁用补血之剂投之,验。权贵人以微疾来召,见翁至,坐中堂自如。翁诊其脉,不与言而出。使诘之,则曰:公病在死法中,不出三月。且入鬼录,顾犹有骄气耶?后果如期死。一老人病目无见,使来求治。翁诊其脉微甚,为制人参膏饮之,目明如常时。后数日,翁复至,忽见一医在庭炼礞石,问之,则已服之矣。翁愕然曰:此病得之气大虚,今不救其虚,而反用礞石,不出此夜必死。至夜参半,气奄奄不相属而死。一男子病小便不通,医治以利药,益甚。翁诊之,右寸颇弦滑,曰:此积痰病也。积痰在肺,肺为上焦,而膀胱为下焦,上焦闭则下焦塞,譬如滴水之器,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。乃以法大吐之,吐已病如失。一妇人病不知,稍苏,即号叫数四而复昏。翁诊之,肝脉弦数而且滑,曰:此怒心所为,盖得之怒而强酒也。诘之则不得于夫,每遇夜,引满自酌解其怀。翁治以流痰降火之剂而加香附以散肝分之郁,立愈。一女子病不食,面北卧者且半载,医告术穷。翁诊之,肝脉弦出寸口,曰:此思男子不得,气结于脾故耳。叩之则许嫁丈夫入广且五年。翁谓其父曰:是病惟怒可解,盖怒之气击而属木,故能冲其土之结,今宜触之使怒耳。父以为不然。翁入而掌其面者三,责以不当有外思。女子号泣大怒,怒已进食。翁复潜谓其父曰:思气虽解,然必得喜,则庶不再结。乃诈以其夫有书,旦夕且归。后三月。夫果归而病不作。一妇人产后有物不上如衣裙,医不能喻。翁曰:此子宫也。气血虚,故随子而下。即与黄芪、当归之剂而加升麻举之;仍用皮工之法,以五倍子作汤洗濯,皱其皮,少选,子宫上。翁慰之曰:三年后可再生儿,无忧也。如之。一贫妇寡居病癞,翁见之恻然,乃曰:是疾世号难治者,不守禁忌耳。是妇贫而无厚味,寡而无欲,庶可疗也。即自具药疗之,病愈;后复投四物汤数百,遂不发动。翁之为医,皆此类也。盖其遇病施治,不胶于古方,而所疗皆中。然于诸家方论,则靡所不通。他人靳靳守古,翁则操纵取舍,而卒与古合。一时学者,咸声随影附,翁教之,亹亹忘倦。一日,门人赵良仁问太极之旨,翁以阴阳造化之精微,与医道相出入者论之。且曰:吾于诸生中,未尝论至于此,今以吾子所问,故偶及之。是盖以道相告,非徒以医言也。赵出语人曰:翁之医,其始橐钥于此乎?罗成之自金陵来见,自以为精仲景学。翁曰:仲景之书,收拾于残篇断简之余,然其间或文有不备,或意有未尽,或编次之脱落,或义例之乖舛,吾每观之,不能以无疑,因略摘疑义数条以示。罗尚未晤及。遇治一疾,翁以阴虚发热,而用益阴补血之剂疗之,不三日而愈。罗乃叹曰:以某之所见,未免作伤寒治。今翁治此,犹以芎、归之性辛温,而非阴虚者所宜服,又况汗下之悞乎?翁春秋既高,乃徇张翼等所请,而着《格致余论》、《局力发挥》、《伤寒辨疑》、《本草衍义补遗》、《外科精要新论》诸书,学者多诵习而取则焉。翁简悫贞良,刚严介特,执心以正,立身以诚,而孝友之行,实本乎天质。奉时祀也,订其礼文而敬莅之;事母夫人也,时其节宣以忠养之。宁歉于己而必致丰于兄弟,宁薄于己子而必施厚于兄弟之子。非其友不友,非其道不道。好论古今得失,慨然有天下之忧,世之名公卿多折节下之。翁每直陈治道,无所顾忌,然但语及荣利事,则拂衣而起。与人交,一以三纲五纪为去就。尝曰:天下有道,则行有枝叶;天下无道,则辞有枝叶。夫行本也,辞从而生者也。苟见枝叶之辞,去本而末是务,辄怒溢颜面,若将浼焉。翁之卓卓如是,则医又特一事而已。然翁讲学行事之大方,已具吾友宋太史濂所为翁墓志,兹故不录,而窃录其医之可传者,庶使后之君子得以互考焉。

按《宋濂集》:丹溪先生既卒,宗属失其所倚借,井邑失其所凭依,嗜学之士失其所承事,莫不仿徨遥慕,至于洒涕。濂闻之,中心尤摧,咽不自胜。盖自加布于首,辄相亲于几杖间,订义贫疑,而求古人精神心术之所寓,先生不以濂为不肖,以忘年友遇之,必极言而无所隐,故知先生之深者,无逾于濂也。方欲聚厥事行,为书以传来世,而先生之子玉汝,从子嗣泛,忽踵濂门,以先生从弟无忌所为状,请为表以勒诸墓上。濂何敢辞!先生讳震亨,字彦修,姓朱氏。其先出于汉槐里令云之后,居平陵。至晋永兴中,临海太守泛始迁今婺之义乌,子孙蝉联,多发闻于世,郡志家乘载之为详。当宋之季,有东堂府君者,讳良佑,懿然君子人也。盖以六经为教,以宏其宗。府君生某,某生迪功郎桂,迪功生乡贡进士环,先生之大父也。父讳元,母某氏。先生受资爽朗,读书即了大义,为声律之赋,刻烛而成,长老咸器之。已而弃去,尚侠气,不肯出人下,乡之右族或陵之,必风怒电激,求直于有司,上下摇手相戒,莫或轻犯。时乡先生文懿许公,讲道东阳八华山中,公上承考亭朱子四传之学,授受分明,契证真切,担簦而从之者,亡虑数百人。先生叹曰:丈夫所学,不务闻道,而唯侠是尚,不亦惑乎?乃抠衣往事焉。先生之年,盖已三十六矣。公为开明天命人心之秘,内圣外王之微。先生闻之,自悔昔之沉冥颠隮,汗下如雨。由是日有所悟,心扃融廓,体肤如觉增长,每宵挟册,坐至四鼓,潜验默察,必欲见诸实践,抑其疏豪,归于粹夷,理欲之关,诚伪之限,严辨确守,不以一毫苟且自恕,如是者数年,而其学坚定矣。岁当宾兴,先生应书秋闱,幸沾一命以验其所施,再往再不利,复叹曰:不仕固无义,然得失则有命焉。苟推一家之政,以达于乡党州闾,宁非仕乎?先是府君置祭田三十余亩,合为一区,嗣人递司穑事,以陈时荐,然有恒祭而无恒所。先生乃即适意亭遗址,建祠堂若干楹,以奉先世神主,岁时行事。复考朱子家礼而损益其仪文,少长咸在,执事有恪,深衣大带,以序就列,宴私洽比,不愆于礼。适意亭者,府君所造,以延徐文清公之地,先生弗忍其废,改创祠堂之南,俾诸子侄肆习其中。包银之令下,州县承之,急如星火,一里之间,不下数十姓,民莫敢与辨。先生所居里,仅上富氓二人。郡守召先生,自临之曰:此非常法,若不受头乎?先生笑曰:守为官,头固当惜,民不爱也。此害将毒子孙,必欲多及,民愿倍输吾产当之。守虽怒,竟不能屈。县有暴丞好谄渎鬼神,欲修岱宗祠以僥福,惧先生莫己与,以言尝之曰:人之生死,岳神实司之,欲治其宫,孰敢干令?先生曰:我受命于天,何庸媚土偶为生死计耶?且岳神无知则已,使其有知,当此俭岁,民食糠核不饱,能振吾民者,然后降之福耳。卒罢其事。赋役无艺,胥吏高下其手,以为民奸,先生集同里之人,谓曰:有田则科徭随之,君等入胥吏饵而互相倾,非策之上也。宜相率以义,絜其力之朒赢而敷之。众翕然从。每官书下,相依如父子,议事必先集。若苛敛之至,先生即以身前,辞气恳款,上官多听,为之裁损。县大夫劝耕于乡,将有要于民,先生惧其临境,邪幅屝屦,往迎于道左,大夫惊曰:先生何事乃尔耶?先生曰:民有役于官,礼固应尔。大夫曰:劝耕善乎?先生曰:私田不烦宫劝,第公田生青刍耳。是时圭田赋重,种户多逃亡,故先生以此为风。大夫一笑而去。乡有蜀墅塘,周围凡三千六百步,溉田至六十亩,而堤多缺坏,水竭,数以旱告。先生倡民兴筑,置坊墉,凿为三窦,时其浅深而舒泄之,民食其利。后十年,山水暴至,堤又坏,先生命再从子漳力任其事,以嗣其成。县令长或问决狱得失,先生必尽心为之开导。东杨郭氏父子三人,虐殴小民几毙,又贯针鳅腹,逼使吞之。事移义乌鞫问,当其父子皆死。先生曰:原其故杀之情,亦一人可偿尔。二子从父之命,宜从末减,若皆杀之,无乃已重乎!事上,从先生议。张甲行小径中,适李乙荷任器来,几中甲目,甲怒,拳其耳而死。甲乙皆贫人,甲又有九十之亲。先生曰:贳甲罪则废法,徇法,甲必瘐死,亲无以养亦死。乙尸暴于道,孰为藏之?不若使竟其葬埋,且慰其亲,徐来归狱,服中刑耳。或曰:甲或逃奈何?先生曰:若以诚待之,必不尔也。县如先生言,后会赦免。细民有斩先生丘木者,先生讯之,民弗服。先生闻于县,将逮之,人交让民曰:汝奈何犯仁人耶?民曰:计将安出?人曰:先生长者也,急舁木还之,当尔贷。民从之,先生果真而不问。先生客吴,妙湛院尼刻木作人形,以为厌蛊。馆客陈庚得之,欲发其事。尼惧甚。先生知之,以计绐陈出,碎其木刻。陈归怒且詈。先生徐曰:君乃士人,获此声于吴楚间,甚非君利。傥乏金,我财可通用,勿忧也。尼后辇金帛为谢,先生叱而去。方岳重臣及廉访使者,闻先生名,无不愿见,既见无不欲交章荐之。先生皆力辞。唯民瘼吏弊,必再三蹙頞告之,不啻亲受其病者。覃怀郑公持节浙东,尤敬先生,以尊客礼礼之。众或不乐,竞短其行于公。公笑曰:朱聘君盛举诸公之长,而诸公顾反短之,何其量之悬隔耶?皆惭不能退。初,先生壮龄时,以母夫人病脾,颇习医。后益研(石靡)之,且曰:吾既穷而在下,泽不能至远,其可远者,非医将安务乎?时方盛行陈师文、裴宗元所定《大观二百九十七方》,先生独疑之,曰:用药如持衡,随物重轻,而为前人古方,新证安能相值乎?于是寻师而订其说,渡浙江,走吴,又走宛陵、走建业,皆不能得。复回武林,有以罗司徒知悌为告者。知悌字子敬,宋宝佑中寺人,精于医,得金士刘完素之学而旁参于李杲、张从正二家。然性倨甚,先生谒焉,十往返不能通。先生志益坚,日拱立于其门,大风雨不易。或告罗曰:此朱彦修也。君居江南而失此士,人将议君后矣。罗遽修容见之,一见如故交。为言学医之要,必本于《素问》、《难经》,而湿热相火,为病最多,人罕有知其秘者。兼之长沙之书详于外感,东垣之书详于内伤,必两尽之,治疾方无所憾,区区陈裴之学泥之且杀人。先生闻之,夙疑为之释然。学成而归,乡之诸医,始皆大惊,中而笑且排,卒乃大服,相推尊愿为弟子。四方以疾迎候者,无虚日,先生无不即往,虽雨雪载途,亦不为止。仆夫告痡,先生谕之曰:病者度刻如岁,而欲自逸耶?窭人求药无不与,不求其偿;其困厄无告者,不待其招,注药往起之,虽百里之远弗惮也。江浙省臣往讨闽寇,深入瘴地,遂以病还钱塘。将北归,先生脉之曰:二十日死。使道经三衢时召吾,可使还燕,然亦不能生之也。如期卒于姑苏驿。权贵人以微疾来召,危坐中庭,列三品仪卫于左右。先生脉已,不言而出。或追问之,先生曰:三月后当为鬼,犹有骄气耶?及死,其家神先生之医,载粟为寿,先生辞之。一少年病热,两颧火赤不能自禁,躁走于庭,将蹈河。先生曰:此阴证也,制附子汤饮之。众为之吐舌,饮已其疾如失。先生治疗,其神中若此甚多。门人类证有书,兹不详载。先生孤高如鹤,挺然不群,双目有小大轮,炯光如日,毅然之色,不可陵犯。而清明坦夷,不事表襮,精神充满,接物和粹,人皆乐亲炙之。语言有精魄,金锵铁铿,使人侧耳耸听,有蹶然兴起之意。而于天人感应殃庆类至之说,尤竭力戒厉,反复不厌。故其教人也,人既易知,昏明强弱,皆获其心。老者则爱慈祥,幼者则乐恭顺,莫不皆知忠信之为美,固未能一变至道,去泰去甚,有足观者。或有小过,深掩密覆,唯恐先生之知。凡先生杖履所临,人随而化。浦汤郑太和十世同居,先生为之喜动颜面,其家所讲冠婚丧祭之礼,每咨于先生而后定。盖先生之学,稽诸载籍,一以躬行为本。以一心同天地之大,以耳目为礼乐之原,积养之久,内外一致,夜寐即平昼之为,暗室即康衢之见,汲汲孜孜,耄而弥笃。每见夸多鬬靡之士,辄语之曰:圣贤一言,终身行之弗尽,奚以多为?至于拈英摘艳之辞,尤不乐顾,且以吾道蟊贼目之。及自为文,率以理为宗,非有关于纲常治化,不轻论也。居室垣墉,敦尚俭朴;服御唯大布宽衣,仅取蔽体;藜羹糗饭,安之如八珍。或在豪家大姓,当其肆筵设席,水陆之羞,交错于前,先生正襟默坐,未尝下箸。其清修苦节,能为人之所不能为,而于世上所悦者,淡然无所嗜,惟欲闻人之善,如恐失之,随闻随录,用为世劝。遇有不顺轨则者,必诲其改;事有难处者,又导之以其方。晚年识见尤卓,尝自括苍还,道过永康,谓人曰:青田之民器悍,值此法弛令乖之时,必依险阻啸聚为乱。已而果然。又尝告亲友曰:吾足迹所及广矣!风俗浇漓日甚,垂髫之童,亦能操狡谋冈,上天怒已极,必假手歼之,盍力善以延其嗣乎?时方承平,闻者咸笑先生之迂。言未几,天下大乱,空村无烟火,动百余里。先生所著书,有《宋论》一卷,《格致余论》若干卷,《局方发挥》若干卷,《伤寒论辨》若干卷,《外科精要发挥》若干卷,《本草衍义补遗》若干卷,《风水问答》若干卷,凡七种,微文奥义,多发前人之所未发。先生尝曰:义理精微,礼乐制度,吾门师友,论著已悉,吾可以无言矣。故其所述,独志于医为多。先生生于至元辛巳十一月二十八日,卒于至正戊戌六月二十四日。濒卒,无他言,独呼嗣泛谓曰:医学亦难矣,汝谨识之!言讫,端坐而逝。享年七十有八。娶戚氏,道一书院山长象袓之女,先三十五年卒。子男二,嗣衍玉汝,嗣衍亦先三年卒。女四,适傅似翁、蒋长源、吕文忠、张思忠。孙男一,文椐;女二,一适丁榆,一尚幼。其年十一月日始葬先生于某山之原,卒后之五月也。先生所居曰丹溪,学者尊之而不敢字,故因其地称之曰丹溪先生云。夫自学术不明于天下,凡圣贤防范人心,维持世道之书,往往割裂摭拾,组织成章,流为哗世取宠之具。间有注意遗经,似若可尚,又胶于训诂之间,异同纷拿,有如聚讼。其视身心皆藐然若不相关,此其知识,反出于不学庸人之下。于戏!秦汉以来则或然矣,然而灵荐不鸣,孽狐之妖弗息;黄钟不奏,瓦缶之音日甚。天开文运,濂洛奋兴,远明先圣之绪,流者遏而止之,胶者释而通之,一期闿廓其昏翳,挽回其精明而后已。至其相传,唯考亭集厥大成,而考亭之传,又唯金华之四贤,续其世嗣之正,如印印泥,不差毫末,此所以辉连景接而芳猷允着也。先生少负任侠之气,不少屈挠及闻道德性命之说,遽变之而为刚毅,所以局量宏而任载重,寤寐先哲,唯日不足,民吾同胞之念,须臾莫忘。虽其力或弗支,苟遇惠利,少足以濡物,必委蛇周旋,求尽其心。应接之际,又因人心感发之机,而施仁义之训,触类而长,开物成化,所谓风雨霜露,无非君子之教者,要亦不可诬也。致思于医,亦能搜隐抉秘,倡明南方之绝学,婴疢之家,倚以为命。先生一布衣耳,其泽物有如此者。使其得位于朝以行其道,则夫明效大验,又将何如哉?呜呼!先生已矣,其山峙渊澄之色,井洁石贞之操,与其不可传者,弗能即矣。徒因其遗行而诵言之,见闻不博,恶能得十一于千百之间哉?虽然,舍是又无足以求先生者。敢摭状之概,叙而为之铭曰:濂洛有作,性学复明。考亭承之,集厥大成。化覃荆扬,以及闽粤。时雨方行,区萌毕达。世嗣之正,实归金华。绵延四叶,益煜其葩。辟诸上尊,置彼逵路。随其志分,不爽其度。有美君子,欲振其奇。血气方刚,畴能侮予。七尺之躯,忍令颠越。壮龄已逾,亟更其辙。更之伊何?我笈有书。负而东游,以袪所疑。非刻非厉,曷图曷究。岂止惜阴?夜亦为昼。昔离其罿,今廓其蒙。始知人心,与宇宙同。出将用世,时有不利。孚惠家邦,庶亨厥志。勤我祠事,以帅其宗。况有诗书,以陶以砻。以畅其施,期寿夫物。苟躬可捐,我岂遑恤。仁义之言,绳绳弗休。昭朗道真,释除欲雠。上帝有赫,日注吾目。天人之交,间不容粟。听者耸然,如闻巨镛。有声铿鍧,无耳不聪。旁溢于医,亦绍绝躅。开阐元微,功利尤溥。敛其豪英,变为毅宏。所以百为,度越于人。呫呫世儒,出入口耳。竞藻鬬华,析门殊轨。以经为戏,此孰甚焉。不有躬行,其失曷镌。世途方冥,正资扬燎。梦梦者天,使埋其耀。精神上征,定为长庚。与造化游,白光焞焞。表德幽墟,遵古之义。佥曰允哉!是词无愧。

王珪

按《古今医统》:王珪,字均章,号中阳老人,吴郡人。志行高洁,见道真明,尤邃于医学,屏世虑,隐居吴之虞山,人称隐君。所著方书,超出群表。自幼及壮至老,调摄有序,论证有旨,至于诸痰诸饮挟火为患,悉究精详。制有滚痰丸,最神效,名《泰定养生主论》。

潘璟

按《古今医统》,潘璟,不知何郡人,善医,诊视有异见。一妇怀孕二岁,一妇孕十四月,俱不产。璟诊视曰:非孕也,疾也。作剂饮之。孕二岁者下肉块百余,孕十四月者下大蛇,二妇俱得活。

危亦林

按《撄宁集》:危亦林,号达斋,元时人。高袓云仙,游学东京,遇董奉二十五世方脉,至公五叶而学益备,技益工,所活者益众。官本州医学教授,刻苦凡十稔,编成《世医得效方》十有九卷。

余士冕

按《歙县志》:余士冕,字子敬。父幼白,精岐黄理,辑有《苍生司命》。冕尤能世其家学,沉疴立起,试多奇中。补益前书未备者,曰:《诸证析疑》。子之俊医验,一如其父。

张谨

按《太仓州志》:张谨,字敬民,双凤里人。业医,以荐仕至医师。谨所治,能起垂死,竟不责报。寿七十二。

刘亩

按《甄宁县志》:刘亩,字扣中,韐九世孙,自号和斋。业医而精,性乐施与,病者与之药,贫者施之棺,人感其德。卒之日,无不泣下者。

叶汝楠

按《瓯宁县志》:叶汝楠,字子林,精岐黄术痘疹一科,全活甚众。

沈好问

按《浙江通志》:沈好问,字裕生,钱塘人。世业小儿医,至好问益精。视小儿病,洞见脏腑,尤善治痘证。所著有《素问集解》、《痘疹启微》、《本草类证》诸书。子允振,字慎伯,亦良医,有父风。

按《仁和县志》:沈好问,字裕生,别号启明。先世以针灸 籍太医院,扈宋南渡,徙居杭,杭人传为沈铁针云。好问颕慧绝人,取袓医秘笈,昼夜研究者数年。其视人疾病,必见脏腑中所滞之物,然后以药疗之,故病者无不愈。侍御郭太薇邀之闽,大中丞喻醒哲邀之蜀,督师王总戎邀之大同,而好问皆以一匕立起。题授太医院院判,请告归卒。

叶如庵

按《湖广通志》:叶如庵,黄冈儒医,诊视有方,撰《伤寒大易览》一编,为时所宗。

樊子晋

按《湖广通志》:樊子晋,麻城人,读书明理,审病察脉,预知人十年生死,医学宗之。

赵良

按《古今医统》:赵良,字以德,号云居,江浦人,丹溪弟子,有高致,精医术。张士诚据吴,召不往,挈家隐华亭乡中。以活人为心,医造阃奥,沉疴悉能起。着有《医学宗旨》、《金匮衍义》等书行世。

吴绶

按《浙江通志》:吴绶,钱塘人。着《伤寒蕴要全书》,发明五运六气,画图立说,究极元微。以名医征至京师,仕至太医院院判。北归时,湖墅有冯英者,病伤寒,一时诸医议用承气汤,邀绶视之,曰:将战汗矣,非下证也,当俟之。顷刻,果得战汗而解。

徐存诚

按《江南通志》:徐存诚,祁门人,善医,蓄药救人。

陈白云

按《绍兴府志》:陈白云,绍兴人,不知何名,项昕传其医术。

吴恕

按《杭州府志》:吴恕,字如心,钱塘人。少贫,货乌蛇丸以治风疾。时采风使适有患此疾者,召恕与谈,惊服其论议,遂委治之,疾果愈,其名遂震。后征至京师,投太医院御医。恕念伤寒为病传变不常,张仲景《伤寒论》旨意幽深,非穷理之至者,莫窥其要,乃潜心研究,本《伤寒论》、朱奉议《活人书》约为赋,以发其隐,复纂《指掌图》以开示初学。仲景奥旨,囊括殆尽,世之业医者,往往宗之。

唐永卿

按《嘉定县志》:唐永卿,其先以御医从高宗南渡,永卿精习其术,仕元,为平江路医学教授。

陆文圭

按《元史》陆文圭传:文圭,字子方,江阴人。幼颕悟,读书过目不忘,博通经史百家,及天文、地理、律历、医药、算数之学。宋咸淳初中乡选,宋亡隐居城东,学者称墙东先生。朝廷数遣使驰币聘之,以老疾不果行,卒。

赵才鲁

按《上虞县志》:赵才鲁,宋宗室裔也,业儒安贫,常遇异人得禁方,医有奇验。

梁周泰

按《稷山县志》:梁周泰,字百亨,由儒医元至正间授平阳路医教授。子权,孙叔东,皆能世其业,邑人称其有活人之功。子孙世跻科目,为邑望族。

王东野 【旷世儦】

按《吉安府志》:王东野,永新人,精方脉,尝着《本草经》,当时知名,任太医院御医。虞文靖、揭文安、陈雪楼、刘申斋、赵子昂,咸与之交而尤厚。赵魏公以老致仕归,邑人旷处良传其学,卒为名医。处良曾孙世儦精医术,士大夫重之,至为之语曰:命非景儒不谈,药非世儦不服。景儒精星术。今旷氏医学世其家。

陆仲远

按《江南通志》:陆仲远,青阳人,医不嗜利,有逸士风,能察腧穴经脉,审荣卫顺逆。轩履到门,日数百,而园池竹石,觥筹铿铿然乐也。年老思九子芙蓉不能去,日着《千金圣惠方》,子孙守之,遂家于此。

廖文彬

按《延平府志》:廖文彬,将乐人,质酷钝,日夜读医书,废寝食,以求通晓,用药如神。尤好施,人称仁医。有司荐太医,辞。举医官又辞。曰:吾性愚鲁,愿为散人。

王翼

按《阳城县志》:王翼,幼颕悟,七岁闻人诵唐诗一过,能历历诵之;八岁善属文;既长,日记千言。应进士举,因染疾弃业,遂精医术,疗疾多奇验。旁通律历,尤工于诗。所著有《素问注疑难》、《伤寒歌括》、《算术》若干卷,诗五百余篇。

李诇

按《钱塘县志》:李诇,字孟言,号樗散生。负气节,善诗,卖药金陵,病者无不与,与者无不瘳,盖贤而隐者也。

宋会之

按《钱塘县志》:宋会之,名医也。治水蛊,碎干丝瓜,入巴豆十四粒同炒,独用瓜炒陈仓米而去之,研成丸,服百粒。其言曰:巴豆逐水,瓜象人络,仅借为引,而以米投胃气。是深知医者。

徐复

按《松江府志》:徐复,宇可豫,号神翁,华亭南桥人,海盐州医学教授。其先宋濮阳太守熙,通异人授以《扁鹊神镜经》,顿有所悟,遂以医名世。复尤精《灵枢》、《素问》诸书,其治病常审南北,察强弱缓急而投之,故百不失一。会稽杨维桢病久痢,不食饮,众医皆曰:元气脱,不可治矣。复诊之曰:顷于西门视一剧证,其脉与公等,然公七日起,彼不出三日当殂。遂投剂,至期愈,而阅三日者殂矣。维桢有歌纪其事。

刘开

按《南康府志》:刘开,字立之,习释老学,常游庐山,遇异人授以太素脉行世。元帝召赴阙,赐号复真先生,卒葬于西古山。着有《方脉举要》。

王公显

按《绍兴府志》:王公显,新昌人,字达卿,性聪敏。方元盛时,人习科举业,其父乃使学医,私语之曰:不久将有干戈之难,汝勿求仕,业医则可矣。由是公显遂精于医。未几,南北兵起,父言果验。邑中大疫,公显与其子宗兴沿门疗治,所活甚众。孙性同,明洪武中举医学训科。

周真

按《医学入门》:周真治一妇,因产子舌出不能收,公以珠砂敷其舌,仍令作产子状,以两女扶腋,乃于壁外投大瓦盆作声砰訇,闻之舌收矣。治一女子嗜食泥,日食河中污泥三碗许,公取壁间败土调饮之,遂不食。

黄子厚

按《医学入门》:黄子厚,江西人,与滑寿同时。治富家子年十八,病遍身肌肉坼裂。公乃屏人诘问,曾近女色否?曰:十二三岁曾近之矣。公曰:古云精未通而近女色,则四体有不满之处,后日当有难收之疾,在法不治。后果恶汁淋沥,痛绝而死。治一富翁病泄弥年,公治浃旬不愈。忽读《易》:天行健运转不息,气举之也。富翁之泄,乃气不能举,所以脱下。即灸百会穴三十四壮,而泄止矣。

刘埙

按《衢州府志》:刘埙,精通方脉,施药济民,寿九十五。

徐豳

按《衢州府志》:徐豳,号凤石,岁贡教谕,东山医薮,豳更有神,时称为凤石医仙。

杨用安

按《崇仁县志》:杨用安,字存心,武昌路医学教授,治病多神效,尤善诊太素脉,预定前程休咎,年数修短。草庐公赠诗有:期君还旧里,共启《内经》元之句。

袁坤厚

按《医学入门》:袁坤厚,字淳古,元古益人,精医,为成都医学正,着《难经注》。

谢缙孙

按《医学入门》:谢缙孙,字坚白,元统间庐陵人,精于医,为辽阳路医官提举,着《难经解》。

陈瑞孙

按《医学入门》:陈瑞孙,字廷芝,元庆元人,温州路医学正,与其子宅之,同着《难经辨疑》。

熊景先

按《崇仁县志》:熊景先,字仲光,北耆人,世业儒医,尝着《伤寒生意》,草庐与程雪楼皆称其善。

伍子安

按《衢州府志》:伍子安,通经史,邃于医,请者如市,不责报。学士宋公濂志其墓,孙敬中世其业。

莫仲仁

按《松江府志》:莫仲仁,华亭人,病聋,以医鸣。邑人某病蛊,众医莫疗,仲仁以峻剂吐虫数升,立愈。某病寒逾七日,发强且缩,法死,仲仁徐以常药理之而平。某病痢,噤不食者七曰,气殆绝,仲仁投以汤,即纳食饮而起。有大官病瘵,众医争进,仲仁望而走曰:虽扁鹊不可为已。出门而殂。其神验若此。

沈光明

按《松江府志》:沈光明,华亭人,以治目鸣。先世常受术于龙树师,内外障七十二证,悉能治而去之。光明克世其学,士大夫咸称重焉。

刘仲宣

按《安福县志》:刘仲宣,精医学,待诏尚方,出入贵近间,未少贬屈,归隐东阳山下。刘太史闻赠诗云:东阳山色好,此去想夷犹。草树春长绿,田园遂有秋。穿云砍灵药,带月上渔舟。何日京华客,归来访旧游。

潘涛